二十九、願賭不服輸（2）

“甜甜……唐甜甜！” 我還正皺著眉“懺悔”我的年少無知，冷不丁被李琰一巴掌拍在腦門上。 “你幹嘛啊……叫那麽大聲……怕別人聽不見啊？”我揉著耳朵抱怨。 李琰根本不理我。 “你看著我。”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，強迫我跟他四目相接。 於是我就從善如流地盯住他看了一會兒。 實在有點看不下去。 李將軍，不是我說你，雖然你長得很帥，而且超威武，但是這麽老盯著看吧……我不習慣啊！而且我現在可還是易容扮男裝的，萬一被人看見了，說我們大宋使團一整團都xing趣不和諧你怕不怕啊？而且的而且，就算要xing趣不和諧……你不是我四哥的官配嗎？！ “……你別在這兒盯著我了好不好，再盯我整個人都要長毛了。我死不了，你把我四哥一個人扔在契丹人堆裏喂狼啊！”我特別尷尬地企圖用力把他推開。 “你看著我！”李琰卻死死抓著我，任我怎麽推也死活不肯給麵子的圓潤離開。 啊，看，我師父灌給我那一夜壺真氣果然是不可靠的…… 我覺得李將軍要開始給我灌雞湯了。 我剛在心裏這麽默念了一瞬，果然，就聽見李琰開口：“你的‘天花板’從來就不低，不要這樣想自己。想一想你真正擅長的‘能耐’。” 我隻好堵住耳朵，擺出“不聽不聽蛤蟆念經”的專用造型，“你是不是也瞧不起——” “我沒有瞧不起洗碗。”沒等我說完，李琰立刻就反駁了我，“但我認識的你，絕不是一個隻擅長洗碗的人。我知道你很想贏，但我不想看你為了贏把自己一步一步走死到小水溝裏去。” “你這不還是瞧不起——”我繼續捂著耳朵表示這碗雞湯我不喝。 “你知道我不是。”李琰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腕，把我的手從耳朵上拽下來。他認真望著我的眼睛，“去發揚你真正的本事，施展你的才華，哪怕冒險也沒關係，輸了也沒關係。” “哈，你說得倒輕巧，輸了也沒關係……”我不由發出一聲嗤笑。 但李琰當然不會允許我在他這麽嚴肅認真喂雞湯的時候笑場了。 “我大宋還沒有淪落到要讓你去跟人比‘市井’的地步——這句話是王爺說的。” “……” 他又把趙德芳搬出來。 瞬間，我就沒脾氣了。 其實講真心話，我是有點感動的。 我從來沒想過會有人為我說這些話。 李琰察覺了我的脆弱。那些隱藏在“這就是我熟悉的領域”背後的脆弱，是我的害怕，害怕一旦真地捅破了天花板，來到一個新的世界，我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 我想贏，原因很多很多，但首先是因為，我害怕失敗，害怕多給別人一次嘲笑我的機會。所以我寧願待在“我熟悉的領域”，至少我可以如魚得水攻守自如。 這是一個人在脆弱時刻對自己的縱容。 但總這麽縱容自己當然是不行的。我知道的呀。 “所以，你想明白了麽？”李琰還在望著我的眼睛，“去追逐你想要的遠大天地，去做你想成為的那個你自己啊。” 我垂著眼簾，想了很久，抬手揉了揉鼻子。 “那你們別後悔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