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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愛玲眼中的胡適——巫山還是滄海(2/3)

作者:溫暖字數:6160更新時間:2019-09-19 16:32:13

    她將他送至大門外,兩人佇立在台階上,相互說著道別的話,胡適卻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。冷風迎麵吹來,裸露在外的頭臉便感到一絲被灼傷般的刺痛。那是從赫貞江對麵吹過來的。李白有“長風幾萬裏,吹度玉門關”的詩句。張愛玲顯然不是激情派,或所謂的浪漫主義作家,但她也能感到一股悲風從時代的深處,從遠隔十萬八千裏的地方吹過來。那正是她和胡適共同的故鄉。也許,他們永遠都會遺留下祖輩血脈裏的那股子落寞的繁華氣息。那個大時代是與他們隔絕了,似乎一切同政治有關的人身傷害,他們也可以幸免了。但悲涼孤寂中的惶惶之感,還是徘徊在他們的靈魂周圍,包裹著一切待撫平的瘡口,和滿眼浮華落幕的淒婉。她看到胡適的目光注視著街口露出的一角的灰色河麵。霧氣升騰起來了,河的色彩也被染成一種氤氳中的縹緲。胡適先生天生是愛笑的,於是愛玲注意到他總是笑眯眯地向前方望著,也就凝視著他的麵容,打量著他的裝束。他裹著嚴嚴實實的圍巾,半舊的黑大衣,圓眼鏡,儼然一副舊時知識分子的典型樣貌。他身材本不高大,因此頭略顯得大,所以更加親切可愛,但麵龐畢竟還是露出年輕時代的英俊和灑脫。愛玲感到,佇立在自己麵前的胡適,就像一座古銅半身像,令她不能不為之肅然起敬。她於是想到,原來適之先生真的名不虛傳呀。他無疑是她的偶像。然而寒風已經渾濁了她的雙眼。她也許還未曾預料,這是自己與胡適的最後一次見麵。臨別時,她麵龐上還是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的,笑得眼睛裏更迷離著一種溫情。颼颼的風吹打著她那件大挖領的夏衣,她竟不感到特別冷。除了暖氣,異國他鄉的胡適,也使她有種分外溫暖的感覺從心裏湧出來。

    1957年,愛玲改寫了《金鎖記》,文筆更加洗練成熟,人物刻畫也更深刻。待到1958年,她與胡適已經幾年不通消息了。愛玲申請到一個文藝作場去見習時,還是寫信邀胡適做的保,胡適欣然應允。而且,愛玲還收到一份意外的禮物,是當年她送給胡適的那本《秧歌》。她打開扉頁,看到裏麵的印刷體字跡都是經過胡適通篇圈改過的,而且扉頁上還有他的題字。她此時的感覺不能用感動來形容,而是一種深深的震動。大學者的風範,最終讓張愛玲感激得不知如何形容。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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