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禁地

院中，詠兒在跟小太監們踢著蹴鞠，不亦樂乎。 顧凜走過去的時候，他沒頭沒腦的撞過來，差點跌倒。 龍袍印上了口水痕跡。 “皇上贖罪！”小太監嚇得臉都白了，忙拉著詠兒要一起跪下。 但詠兒哪裏懂乖乖的跪下，被拉住就張大嘴不滿的大叫著。 顧凜不以為意，摸了摸他的頭，笑道：“無事，由他去吧。詠兒就算衝撞了任何人，都無事。” 這是他跟宣婼的最後一點聯係了，放在眼皮子底下帶著，才放心。 “這宮裏，詠少爺去哪裏都成。”李總管臨走前悄聲對七莘說：“安心待著吧，是不會等來下一個主子了。” 說完就小跑著跟在顧凜身後，主仆一齊離開了正陽宮。 七莘慘笑，可是皇後娘娘並不稀罕這裏沒有下一個主子，有沒有都與她無關了，她不會知道也不想知道的。 三個月後，顧凜終於鬆口讓那些還在京城各處搜尋皇後蹤跡的人撤回來，但始終沒有正式對外公布了皇後薨逝的消息，更別提舉行葬禮了。 此後，正陽宮成了宮中一個特殊的禁地。 那座沒了主子的宮殿，除了皇上和大皇子外，其他人都不得踏入。 而所有曾經跟隨皇後娘娘的宮人們，走出去風光無兩，是其他宮的奴才們最羨慕的。 任誰也沒想到不得寵的皇後不在了後，皇上反過來如此看重。 看來一時半會皇上是不會再有繼後了。 不管皇上怎麽想的，七莘依然我行我素，帶著宮人做了個和宣府一樣的紙屋燒了。 皇上沒有阻止也沒有嗬斥，像是默許。 他甚至鼓足了勇氣，在雪融化的初春時候，出宮去了秋獵的圍場，舊地重遊。 這次意外發現了沐青戴過的麵具。 顧凜想起是在秋獵結束的前一夜，他循著消似沐青聲音的歌聲出來，找到的是宣婼。 他仔細的回想著那晚的每一個畫麵，記起來宣婼曾在自己出來後，將腳邊一個東西極快的踢開。 麵具已經破了，想來是她踩的，懷著一顆破碎的心，唱著“煮一壺生死悲歡，祭少年郎”…… 少年郎是誰？ 是辜負了沐青的阿顧哥，還是沐青自己。 或許兩個都有吧。 顧凜找了最好的工匠學習修補的技術，親自將麵具給盡量修補到最好。 京城郊外的一處村落。 簡陋的土屋裏，桃花眼熠熠生輝的男子看好戲般的戳了戳一個少年。 “喂，你的葬禮還是沒有呢，聽說連個衣冠塚都沒有立，我看也不會有了，你說你混得多差！” 少年伸了個懶腰，露出一絲笑，可愛的酒窩若隱若現。 渾不在意的揮揮手，說道：“隨意吧。重要的是我可以遠走高飛了，天高地闊的日子等著我呢！” 這個少年，赫然是男裝的宣婼。 她一點也不在乎顧凜怎麽會安葬皇後，因為他們再也沒關係了。 “那些搜尋的人已經撤了，三個月啊！我都快悶死了，大雍皇上真夠鍥而不舍的。你還說你不受寵？” 桃花眼男子是那日挾持她的刺客，讓她稱呼他小展。 “你們調查出來的不也是我是冷宮皇後嗎？奇了怪了，你們為什麽那麽聽顧凜的，他選了馮嵐你們就真的放了馮嵐，結合你們查到的資料，難道不是推馮嵐下去，會更打擊他嗎？”宣婼有些好奇。 “因為……”小展調笑的神色霎時深沉起來，目光遠眺，看著窗外的藍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