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可惜

宣夫人如願懷上的是麟兒，可惜不幸難產大出血而亡。 “爹，你是對的……”宣婼抱著繈褓中像個小貓崽哇哇大哭的弟弟，哭著說。 她快要被巨大的內疚後悔淹沒。 宣侯一夜之間蒼老了，兩鬢多出了很多灰白。 唯一的慶幸就是，宣夫人沒來得及撐到女兒出嫁，也就沒看到宣家的覆滅。 宣婼後來才懂，父親憂慮的不隻是母親的身體，還有就是天家的介意和提防。 如果詠兒是妹妹，會不會今日宣家還在？ 不，不能這麽想，詠兒沒錯，錯的是顧凜。 詠兒變成傻子也是因為顧凜，給了馮嵐動手的底氣。 又如果，自己聽了父親的，婚前讓顧凜來家裏，道出沐青的身份，會不會也不一樣？ 明知道沒有如果，宣婼總是忍不住去幻想，當初做另一個選擇，今日會有不一樣的結果。 甚至，她會幻想當初任由顧凜被敵國奸細擄走，自己當做沒看見…… 別的繼位者也許還是會整治宣家，但無論是誰都不該是沐青的阿顧哥！ 宣婼無數次的糾結、痛悔、矛盾、厭世，此刻頭又開始隱隱作痛，揉了揉額角。 小展以為她還是想念詠兒，安慰道：“如果有你的宮人配合，未必不能將你弟弟帶出來。” “如果失敗了被顧凜發現，會連累他們。”宣婼聳聳肩，“我也不想再死一次。” 當日掉入鱷魚潭，直直沉入潭底，就在鱷魚們朝自己湧來的時候，她忽的不甘心就此葬身魚腹，取下頭上的鳳釵拚命刺過去。 如果隻有她一個人，那麽這個反擊也是徒勞的。 幸好把小展那個混蛋一起拖了下來，他揮著手裏的刀三兩下就砍了幾隻鱷魚。 受傷的鱷魚血腥味引來其它同伴，六親不認的將之分食了。 宣婼憋著一口氣，從翻騰凶殘的鱷魚群身下遊走。 無意中回頭瞥了一眼發現小展那個傻子腳抽筋了…… 看在他剛才幫自己殺鱷魚的份上，宣婼到底是沒忍心丟下他，拉著他一起遊走了。 結果就是兩個人差點一起淹死。 她沒了內力後，體力已大不如前。 好不容易遊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上了岸，宣婼覺得自己是真的死了，靈魂留在了那個鱷魚潭裏，萬劫不複…… 後來她問小展，如果自己沒拉他一起下來，他要如何逃走？ 小展沒好氣的說：“我早就準備了一個酷炫的退場！揮揮手灑下一片煙霧，神秘的消失！都被你給破壞了！” 他早就發現那個懸崖在半山腰有個山洞，他本計劃拋下煙霧彈擾亂視線，自己就順著藤條下去跳進洞裏。 “小宣，離開京城後你打算去哪裏啊？” 這個問題小展問了無數次了。 宣婼無奈，“是真的不知道，反正到處走走，沒有目的地，居無定所，走哪算哪。” “可我要回家啦！以後該怎麽找你？” “找我幹嘛？別妨礙我的自由生活了。” “妨礙？你就是這樣看待我們關係的嗎？怎麽說我們都同居這麽久了……” 宣婼習慣了他的胡言亂語，口無遮攔，聽什麽都麵不改色。 想看她像個姑娘家那般害羞，省省吧！ 兩個人出了京城就分道揚鑣了。 宣婼一直不知小展的真實身份，他不說，她不問。 最後看了一眼京城大門，這個極致的傷心地，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。 “追風，走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