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節 水、冰、岸

一條大江，浩浩蕩蕩。 江岸伸著長長的臂膀，擁抱著清澈的江水。 “歡樂地唱Ⅱ巴，盡情地跳吧！”岸對水說，“我保護著你，我引導著你。你不會迷失方向的，你一定會勝利地奔向浩瀚的大海！” 水感激地低吟著，用她溫柔的浪尖，緩緩地拂著岸邊的小草——那是她在為岸梳理著頭發；用她潔白的浪花，輕輕地拍打著岸邊的石塊——那是她在洗滌著岸的麵頰。 冬天到來了。 水麵結起了薄冰，薄冰變成了厚冰，厚冰又連成了一片，大江開始封凍了。 江岸用他那長長的臂膀，抱住了這一片連綿不斷的冰層。 “快快加固你自己！快快增強你自己！”岸對冰說，“我支撐著你呢！不用多久，你就會成為第一流的大力士的！” 冰感激地沉默著，仰起頭來勇敢的承受著北風、寒霜和雪花。他把自己的肩膀緊緊地依傍在岸的身上——那是他在努力從岸那兒汲取信心和力量。 水卻不滿意了。“您不愛我了！”她抽抽噎噎地對岸說，“冰越來越厚了，我卻越來越瘦了！” “別這麽小心眼兒，孩子！”岸勸解水，“有了你的犧牲，冰層已經成為江上最堅固的橋梁了！” 水仔細聽著。真的，人在冰上走，馬在冰上行，大卡車隆隆地碾過冰層，從此岸到達了彼岸！ 水鼓足力氣，幫助著岸，把冰層牢牢地支撐住了。 春風一起，冰就開始融化起來。他變薄了，變脆了，整天咯吱咯吱地響。他垂頭喪氣地向岸哀歎：“我快完了！我的壽命不長了！我真是個倒黴蛋！” “別這麽窩囊相，孩子！”岸說，“你本來就是水結成的，如今隻是回複本相罷了！你瞧瞧，聽聽，大地已經回春，那一片廣闊的田野，是多麽需要水的灌溉啊！” 真的，布穀鳥叫了，凍土都已開裂了，人們已經把抽水機抬到江邊來了。 冰一下子振作起來。他哈哈大笑著，把自己的身體散裂開來。碎冰順著洶湧的江水向下遊衝去，隻半天功夫，就全部融化成一江春水了。 人們興奮地高喊：“開江嘍！春耕開始嘍！” 岸又緊緊擁抱住了清澈的江水。 岸是水和冰的母親和父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