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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記(1/3)

作者:魯迅字數:7288更新時間:2019-09-21 04:51:00

    第一篇

    《關於中國的兩三件事》,是應日本的改造社之托而寫的,原是日文,即於是年三月,登在《改造》(1)上,改題為《火,王道,監獄》。記得中國北方,曾有一種期刊譯載過這三篇,但在南方,卻隻有林語堂,邵洵美,章克標三位所主編的雜誌《人言》上,曾用這為攻擊作者之具,其詳見於《準風月談》的後記中,茲不贅。

    《草鞋腳》是現代中國作家的短篇小說集,應伊羅生(HIsaacs)(2)先生之托,由我和茅盾先生選出,他更加選擇,譯成英文的。但至今好像還沒有出版。

    《答曹聚仁先生信》原是我們的私人通信,不料竟在《社會月報》(3)上登出來了,這一登可是禍事非小,我就成為"替楊邨人氏打開場鑼鼓,誰說魯迅先生器量窄小呢"了。有八月三十一日《大晚報》副刊《火炬》(4)上的文章為證--調和紹伯--讀《社會月報》八月號"中國人是善於調和的民族"--這話我從前還不大相信,因為那時我年紀還輕,閱曆不到,我自己是不大肯調和的,我就以為別人也和我一樣的不肯調和。

    這觀念後來也稍稍改正了。那是我有一個親戚,在我故鄉兩個軍閥的政權爭奪戰中做了犧牲,我那時對於某軍閥雖無好感,卻因親戚之故也感著一種同仇敵愾,及至後來兩軍閥到了上海又很快的調和了,彼此過從頗密,我不覺為之呆然,覺得我們親戚假使僅僅是為著他的"政友"而死,他真是白死了。

    後來又聽得廣東A君告訴我在兩廣戰爭後戰士們白骨在野碧血還腥的時候,兩軍主持的太太在香港寓樓時常一道打牌,親翱逾常,這更使我大徹大悟。

    現在,我們更明白了,這是當然的事,不單是軍閥戰爭如此,帝國主義的分贓戰爭也作如是觀。老百姓整千整萬地做了炮灰,各國資本家卻可以聚首一堂舉著香檳相視而笑。什麽"軍閥主義""民主主義"都成了騙人的話。

    然而這是指那些軍閥資本家們"無原則的爭鬥",若夫真理追求者的"有原則的爭鬥"應該不是這樣!

    最近這幾年,青年們追隨著思想界的領袖們之後做了許多慘淡的努力,有的為著這還犧牲了寶貴的生命。個人的生命是可寶貴的,但一代的真理更可寶貴,生命犧牲了而真理昭然於天下,這死是值得的,就是不可以太打渾了水,把人家弄得不明不白。

    後者的例子可求之於《社會月報》。這月刊真可以說是當今最完備的"雜"誌了。而最"雜"得有趣的是題為"大眾語特輯"的八月號。讀者試念念這一期的目錄罷,第一位打開場鑼鼓的是魯迅先生(關於大眾語的意見),而"壓軸子"的是《赤區歸來記》作者楊邨人氏。就是健忘的讀者想也記得魯迅先生和楊邨人氏有過不小的一點"原則上"的爭執罷。魯迅先生似乎還"噓"過楊邨人氏,然而他卻可以替楊邨人氏打開場鑼鼓,誰說魯迅先生器量窄小呢?

    苦的隻是讀者,讀了魯迅先生的信,我們知道"漢字和大眾不兩立",我們知道應把"交通繁盛言語混雜的地方"的""大眾語"的雛形,它的字匯和語法輸進窮鄉僻壤去"。我們知道"先驅者的任務"是在給大眾許多話"發表更明確的意思",同時"明白更精確的意義";我們知道現在所能實行的是以"進步的"思想寫"向大眾語去的作品"。但讀了最後楊邨人氏的文章,才知道向大眾去根本是一條死路,那裏在水災與敵人圍攻之下,破產無餘,……"維持已經困難,建設更不要空談。"還是"歸"到都會裏"來"揚起小資產階級文學之旗更靠得住。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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