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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回 譚都督夾睢水立重營 鐵元帥焚浮橋勍敵(1/4)

作者:【清】呂熊字數:9276更新時間:2019-09-21 05:50:10

    前回鐵鼎任作元帥,錢芹任作軍師,進取開封府。而今呂軍師潛行,又襲取何處?雖經屢次說明,料看書者不能記憶,試聽次序演來。

    且說開封府,是中原第一有名的大郡,燕王添設三萬雄兵,命新寧伯譚忠為都督②,徐安為都閫③,劉保為副將,華聚為參將,遊擊、守備、千總共三十餘員。譚忠又有家將二名,一閏細狼,一張黑胖驢,是招附的鹽徒。其文官,布政司姓賽名諤,乃吏部尚書蹇義之子;守道吳閫④,是學士吳溥故弟;按察司郭資,原係北平參議;降燕巡道胡儼,原係桐城縣令,建文行取至京迎附燕王者:總是貪殘害民的叛黨。聞得濟南起兵,來取中州,羽報日以警亟,文武會齊商議。那蹇諤諢名“蹇瘋子”,動不動嚴刑酷罰,把人性命當作兒戲,士民畏之如虎。當下先開口道:“朝廷養軍千日,用在一朝。今就在出力的時候,也分不得什麽文武,就是我,也上陣殺他一兩場。如有畏刀避箭的,拿他來下入囚牢,請旨發落。”眾官明知蹇諤酒色之徒,故意裝幌子說著大話,誰敢去挺撞半句?譚都督道:“若得文官都肯齊心協力,何愁敵寇?目下自然是我們武將去衝鋒,不消說的;但敵人素有詭計,各處攻城略地,總是先藏著內應,以致敗壞。而今守城也是難事,不知誰可保得。”蹇瘋子忙應道:“都在我!不拘文武,有不遵今者,即以軍法從事。”譚忠道:“方伯表率百官,孰敢不遵?倘或自己差誤,卻怎處?”要知道,蹇瘋子都是一派奸詐之語,料道沒人與他抗衡,有功歸之於己,有罪卸之於人,不期譚忠這句話,竟如劈心一拳,打了個著,掙紫臉皮支吾道:“你屬下武弁,真若聽我指麾,焉得有誤?”譚忠道:“這容易!”便回顧徐安道:“汝督率遊守千把十員、人馬六千,緊守城池,凡有舉動,皆須稟明方伯而行。”遂點起二萬四千雄兵,令華聚為先鋒,劉保為次隊,自與家將押後,分作三隊而進。各官皆餞別於夷門之外。但見:

    旗影分行,鼓聲按點。未遇敵,威風赳赳;將臨陣,魂膽搖搖。刀叉劍戟,爭誇日月齊輝;

    旐旌旄,漫逞風雲失色。彼舉一觴,則讚大都督,當日元勳成百戰;此進一爵,則期諸將士,

    今朝偉伐樹千秋。

    譚忠等下馬飲了三杯,取道陳留而進。行次睢水,早有探馬飛報,敵兵旦晚便至。先鋒華聚不敢擅渡,稟請進止。譚忠看了地勢,謂諸將道:“兵法立寨,須左山陵而右原澤。今處平衍之地,而水亙於前①,則宜距水結營,俟敵人半渡以擊之。但此水湍溜,既無舟楫,彼若欲渡,必走上流;然又恐我反渡河掩擊其後,彼決不敢遠涉。今若距水而陣,固是堅守之道,豈不示之以怯?若渡河結營,則強敵在前,橫流在後,又進退無據。莫若搭起五座浮橋,各分一半人馬,夾河創立營寨,既可以戰,又可以守。我先據險以待,不必迎向前去。”部下齊稱都督勝算。於是令華聚、劉保渡水安營,自與家將距水結寨,隔岸峙文,一呼而應。浮橋處所,仍著將員把守。安置甫畢,濟南王師前鋒郭開山、俞如海兵馬早到。見燕師立陣嚴整,俞如海道:“彼①睢(suī,音雖)水——在今河南省境內。②都督——軍事長官或領兵將帥。③都閫——武將官名。④——wei,音畏。①而水亙於前——而河水橫在麵前。眾我寡,且俟元帥到來商議進敵之策。”郭開山嗬嗬大笑道:“君何怯也?元帥以我二人勇敢,故令先行交戰,若畏首畏尾,豈不貽笑於同列?汝看我先斬他一將,折其銳氣!”即縱坐下鐵驪馬,掄動手中金蘸斧,出陣搦戰。時譚忠已經渡河,在前營見敵兵不過二千,遂下令大開營門,問左右:“誰能先擒此賊?”華聚應聲出馬。戰有二十回合,劉保出陣助戰,俞如海令軍士射住陣腳,挺手中槍來取劉保。兩對兒如走馬燈一般,往往來來,在征塵影裏互逞武藝。鬥有多時,譚忠道:“如此斯文戰法,何能取勝?”鞭梢一指,左右各將並就掩殺過去,自己援桴而鼓,大張威勢。郭、俞二將縱有三頭六臂,如何能敵?隻得敗下陣去。譚忠在將台擂鼓愈亟,燕軍如旋風般卷將過來。都是久在戎行的,饒有銳氣,而又多卻數倍,勢若山嶽震壓。王師站立不定,且戰且走,退有二十裏。幸左營孫翦先來接應,燕師方斂兵而去。譚忠勝了一陣,意氣揚揚,笑謂諸將道:“敵人今已喪膽,我乘夜去劫他一寨,殺個盡絕,也顯得我累世元勳。”二更以後,馬摘鈴,人銜枚,直到王師寨前。聽鼓聲時,已交四更,燕兵呐喊一聲,拔開鹿角;黑影裏殺將入去。真個郭開山等不曾提備,幸得軍士多已睡醒,一轂轆爬起來,隻辦著逃命;奔走不及,被殺傷者差不多三停之一①。又退走二十餘裏,鐵元帥大軍已到,郭開山等背剪綁縛向轅門請罪。鐵元帥問了致敗情由,顧謂諸將道:“軍法應斬,但彼先人皆沒於王事,我則奚忍?”錢芹以目示意,故作怒容道:“王法無私,豈可曲徇?”喝令:“斬訖報來!”諸將誤認作真,皆為請求,令再進戰,將功折罪。錢芹道:“如此敗將,適足玷辱王師,斷不再用!”立命裝人囚車,俟明晨解闕正法。當夜錢芹與鐵元帥定了計策,遂請開山、如海至中軍帳,密語道:“我今要如此如此,未審二位將軍意下若何。”開山道:“有失軍機,理應正法,今反令小將等立功,乃意外萬幸也。”於是密令心腹小卒,到戰場上取兩顆雄壯的首級,懸之高竿,榜曰:敗將示眾。又令孫萌帶了葛纘、謝勇,扮作家丁,覷個方便,前去詐降,隻看天寒河凍,浮橋火起,就在燕軍中乘機取事,若外麵殺進來時,便為內應。鐵元帥道:“何不賺彼來劫寨,然後燒斷浮橋,絕其歸路,使他片甲不返?”錢芹道:“更好,但恐河凍未堅,難以期日。”鐵元帥道:“是日,以鳥槍打營後大樹頂老鴉為號,何如?”錢芹道:“這個暗號,可謂神鬼莫測。孫將軍誘他劫寨時,須為彼引導,但留葛、謝二將軍在彼營中照應便了。”一麵令人互相傳說郭、俞二將因在囚車內辱罵軍師,以致梟首;一麵進兵,相距敵人二十裏下寨。又令人四布訛言說軍師因怒,得病兩日,好生利害。乃按兵不動,堅壁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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