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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二回 狀元正使現五色花臉 畫士中書變兩角狼頭(1/4)

作者:【清】呂熊字數:10200更新時間:2019-09-21 05:50:26

    唐月君收了毗耶那之後,威靈愈震。大名一郡,又與山東、河南錯壤,百姓日夜想望王師。府、縣官員,恐生內變,遂奉表歸附。時建文二十五年夏五月。月君禦朝諭諸大臣曰:“鄭洽、程智往複帝命,已經三載,竟無音信。昨幸禾稼有收,今複來牟大稔,兵糈已足。孤家擬於秋間北伐,應再遣使前去迎駕,或得東宮監國。庶逆寇平時,天下鹹知有主。”吳學誠前奏道:“臣聞程濟扈駕,有事必為帝卜,或者預知中土連年災荒,所以遲延至此。誠如睿諭,再差大臣恭請,並奏明出師日期,自無不回鑾之理。近者又查出殉國文武諸人,及死節妻女。禮臣現在追議爵諡,亦應一並附奏,上慰帝念,下慰忠魂。”月君又諭道:“凡建文七年,已經贈爵予諡者,統造一冊齎去。”諸臣叩首遵命而退。遂將殉國死節姓氏、爵諡先行疏請帝師裁鑒。計開於左:

    開國勳臣    男爵王大卿,征兵宛陵,聞金川門失守,不食而死。其長子為昌化縣丞,隔絕千裏,不期而同日自縊死。

    吳郡俞貞木,曾為都昌縣令,與郡守姚善,同起兵勤王。善死,貞木亦死。

    兵部侍郎徐垕,奉使招集兩浙義勇,全家覆沒於京,呈守節而死。

    鄭居貞,與其弟道,同為禦史,聞帝燒宮,皆以死殉。

    梁良用,官居部郎,帝出宮後;遁去為舟師,訪求行在。已聞燕藩僭位,投水而死。又族弟梁中節,亦棄官去死。

    副都禦史陳性善,同大理寺丞彭與明、監軍於靈壁,被燕兵獲去,複縱之歸,皆躍入淮河而死。又欽天監正劉伯完,亦在靈壁軍中亡去死。

    餘逢辰為燕府教授,知燕王蓄有異謀,屢次泣諫;及造反,觸柱而死。

    工部郎中韓節,奉命守城,燕兵入金川門,孤身拒之,被殺。

    蕭縣令鄭恕,燕乓南下攻城,城陷死節。二女皆投井死。

    沛縣知縣顏瑰,死難。其子名有為,亦自到。瑰之弟孝廉,名玨,奔歸故鄉,白於父母,冠帶升堂,望闕拜訖,從容自剄。其主簿唐子清,被燕兵所執,罵賊而死。典史黃謙亦死。

    濟陽殉國教諭王省之長子禎,為夔州通判,亦抗死節。

    兵部侍郎廖平,因匿帝之太子,燕王搜捕甚急,逃之浙東死。再有京官遁去者,監察禦史韓鬱、郭良等二百二十四人;又外官遁去者,朱寧等三百九十餘人,多遺姓名,尚在博訪,次第奏聞。

    昆山龔翊為金川門卒,穀王橞開門迎入燕兵,翊大哭遁去死。

    都督平安與燕百戰,力竭自刎。

    都指揮宋垣被燕兵圍困於靈壁,同參將馬溥皆戰死。

    都指使朱鑒,與燕兵戰於鬆亭關,陷陣而死。

    都督陳暉,與燕百戰,力盡而死。

    都指使陳質,守大同府,被執不屈死。

    指揮滕聚,與燕兵苦戰,負重創而死。

    武安侯郭英,與燕戰敗,鬱忿而死。

    鎮撫周拱元,率步兵防餉,舟為燕乓所劫,戰死。

    指揮彭聚,戰死。其外丁良、朱彬等陣亡者甚多,不知名姓,容訪再奏。月君覽疏,見議定爵諡,鹹各允當。遂臨朝諭群臣曰:“大塚宰程亨,原自帝所差來,少宗伯曾公望前曾訪求行在,非此二人,不可為使。卿等其速往,孤家待汝返命,然後出師討賊,慎哉毋忽。”二人欣然受命。方將罷朝,忽滿釋奴傳進飛報,說界上有燕國差使二員,一是狀元,官拜禮部尚書;一是畫士,現居畫苑中。書加太常卿之職。群臣聞之莫不疑訝。月君敕下,守界官員許其入境,並諭府尹高不危,令於燕使到日,率向帝閉朝見,詢明何事,奏複孤家裁奪。卻說燕王因毗耶那被擒,料道無法可勝。又徐妃適已病亡,便用著誌幻所獻的妙策,已備下二十萬金珠,送到河間府庫,先來通使,以圖僥天之幸,好作納采之禮,聘為正宮。差來的狀元就是胡靖,不但禮卿為職分所該,又是燕王的心腹。無可奈何,迫於君命,戰戰兢兢,知道性命不保的。那道士卻坦然無疑,隻一幅畫兒已騙個美官到手,若事成之日,自然更加榮顯,縱使不成,亦沒有利害在內,所以意氣甚是揚揚。及到濟南下了公館,適聞沐西平侯差有官員來闕下奏表朝貢,已到皇華亭。胡靖連詫奇事,令從人悄去探聽姓名。有頃回報,原來是胡靖當日在沐英府中相識的,不勝大喜。即於人口黎叫光仆拜訪,一見歡然。胡靖請屏左右,促膝而談。微微問道:“不知西平侯到此朝貢幾次?”差官應道:“隻今是第一次。”胡靖又道:“他們奉的建文虛位,不過借此作亂,豈肯忠於本朝。沐公遠在萬裏之外,不知其偽,早是我在這裏,若是別人,豈不回朝奏聞,多所未便。”差官聽了,愕然問道:“建文帝在濟南與否?”胡靖笑道:“這句是呆話。建文若果到此,便為杌上之肉。有程濟能知天數,斷乎不來的。”差官又問:“濟南起兵二十餘年,據有中原地方,今上亦無奈何他,怎麽建文一來便為杌上之肉?”胡靖附耳說道:“不來則崇奉其名,為搖動人心之計。若一歸闕下,則與漢獻帝、唐昭宗無二矣。”差官連連點頭道:“畢竟老先生見得到。向來建文帝原在和曲州獅子山白龍庵內,西平侯因曾受過眷注,常差人饋送些珍奇品味。向後聞得濟南有人來請複位,就下川中一路來了,目下滇、黔、蜀中,百姓個個傳說建文皇帝又已登極。敝主沐昂,是新襲爵的,例應進表,所以差遣下官前來,原因通國訛傳,未能深察虛實之故,並不是背著今上,反來趨附這邊。還要求老先生曲意容隱,方為至契。”胡靖道:“我與西平是何等之交,不消囑咐。今卻有借重尊官之處。”差官道:“正是未曾問得,老先生有何公幹到此?”胡靖就悄悄把來意說了。又道:“原是忠則盡命的所在,利害也顧少得,但求尊官以心相照,到緩急之際,好言相贈,感激無盡了。”慇慇致囑而別。回到公館,早有府尹高不危打道來拜,胡靖與張誌幻疾忙趨迎遜進。禮畢,胡靖開言道:“古來兩國相爭,其間必有往來之使,幸則成功,不幸則敗事。茲有璽書上達帝師,唯先生有以教之。”高不危朗聲應道:“須大臣會集闕下之時,先將來意宣明,僉議一番,可上則上,公事公言,不是在此處說的。先有一句話,當時燕王僭位之後,登基詔未是個什麽‘呼豬’胡狀元屬草的。尊姓也是胡,是否同宗,而今其人安在?”胡靖急得汗流浹背,紫漲了麵皮,又惱又羞。正值奚童捧茶至前,便離席讓茶,直打一恭至地。呷過了茶勉強應道:“草詔的不是別人,就是小弟。從來忠孝不能兩全,如方孝孺、胡同、高翔,以不草詔書而至夷九族、十族。弟忝在具慶之下,不忍父母老年屠戮,即此一念,不得不草。至‘呼豬’二字,則不知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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