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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生隻能有一部——在新書《夢斷得克薩斯》發布會上的講演(1/2)

作者:曾曉文字數:4112更新時間:2019-09-21 11:19:15

    幾個星期前,我看了一部美國電影《Walk The Line》。電影中有這樣一個情節:當男主人公John Cash還默默無聞時,曾在一位音樂代理人麵前演唱。他唱的是一首當時很流行的歌曲。他隻唱了一分鍾,就被代理人不客氣地打斷了。代理人問他,假如你被一輛卡車撞翻在地,剩下的時間隻夠你唱一首歌,Only one song,你會唱什麽?這首歌要表達你對整個生命的感受。你是唱電台裏每天反複播放人們聽膩了的歌,還是唱出你真情實感,唱一首特別的歌?一首人們想聽到的,真正拯救生命的歌……後來John Cash就唱了一首他自己寫的歌,從此漸漸走上了成功之路……

    音樂是這樣,文學又何嚐不是如此?

    4年前,我就仿佛被命運的卡車撞倒,奄奄一息,感覺自己剩下的時間隻能寫一本書,來表達自己對生命的感悟,於是創作了《夢斷得克薩斯》。我的生活不是以我去美國或來加拿大的日期,而是以《夢斷》來分界的。《夢斷》之前是前生,《夢斷》之後是今世。所以這個作品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、不可取代的,是My only one song(我唯一的一首歌)。

    《夢斷得克薩斯》,一生隻能有一部,並不是說我正在寫的作品和我將來寫的作品在思想上、手法上不能超越自己,而是就我在創作過程中所傾注的情感而言,在《夢斷》中達到了極限。

    從2002年開始動筆,我和自己筆下的人物一起走過了一條漫長的路。這中間經曆的情感震蕩,真是一言難盡;至少有十次幾乎放棄,最終還是一次次回到電腦旁,在鍵盤上嚐試著譜寫我生命裏的一部心靈的音樂。

    現在回味創作體驗,感受最深的是三大痛苦。

    第一大痛苦,是取材之苦。小說中的的情節時間跨度9年,素材很多。如果把美國監獄、賭場、男主人公阿瑞的經曆鋪展開來,都能寫成一本書。素材的取舍讓我很傷腦筋。後來我決定把筆墨花在女主人公舒嘉雯的心路曆程上。要表現舒嘉雯的性格,必須把她放在兩難的選擇之下,通過她在命運壓力之下選擇的行動來表現她的性格。壓力越大,她的選擇就越能顯示她的性格真相。從本質來講,主人公創造了其他人物。其他所有的人物之所以在小說中出現,主要是因為他們與舒嘉雯的關係,因為他們對舒嘉雯心靈成長起到警醒或促進的作用。我最初設計的至少還有三個人物,他們的故事也很精彩,可對舒嘉雯的性格塑造沒有幫助,就舍棄了。當我千挑萬選地把素材整理好了,就進入了第二大痛苦,架構之苦。

    我對這個小說的結構做了幾次修改。最初的寫法是意識流的結構,即把舒嘉雯9年美國生活的時間順序完全打亂,通過零散的回憶把故事講述出來,但讀起來給人一種情緒時常被間斷、被阻隔的感覺。這時有一件事觸動了我。那就是我的短篇小說《旋轉的硬幣》得了聯合報文學獎。一位評委說給我評獎是因為我沒有玩弄技巧,也就沒有犯錯,我的小說在題材在表麵就有了深度。我想在《夢斷》中,我就老老實實地講了一個小人物的故事,這樣我開始對整部小說重新洗牌,把舒嘉雯進監獄之前的經曆一次回憶完,使讀者很容易捕捉到完整故事的脈搏。我還對開頭反複修改,把舒嘉雯入獄的情節一再提前,力求先聲奪人。即便如此,百花社的一位編輯至今還認為開頭的進入有些慢。對結構的整個調整,工作量非常大,幾乎耗盡了我的全部耐心。可是,更大的痛苦還在後頭,那就是第三大痛苦,表達之苦。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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