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3章 人體煙火（二）

好在屋內的光線不強，隻有頭頂吊著個白熾燈，故而眼睛沒有刺痛感，而喬斐看著鏡子裏滿臉鮮血的自己，沒有半點奇怪的感覺。 好像她本來就是這樣的吧…… “下來吃飯啦，在那磨蹭什麽呢？”母親有些焦急的催促著。 喬斐答應一聲，餘光看向床頭的鬧鍾。 十點整，母親還給她煮了夜宵，看來母親真的很愛她，在高考期間每晚都給她煮了好吃的補補身體。 喬斐輕輕下了床，踩在地板上，走了幾步，莫名發現腳底粘膩，她低下頭，又回過頭，看見自己走過的地方留下一排小小的紅色腳印。 這也是正常的，她想。 喬斐麵無表情的轉過身，緩緩向樓梯走去，無論她多麽用力的踩在樓梯上，都發不出一丁點聲音，她想了想，覺得大概是被高考折磨的又瘦了。 身後臥室內的燈光還亮著，一長串小小的腳印從臥室蔓延出來。 穿著紅色睡裙的喬斐慢慢向下走，她臉上的紅色血液讓人看不清她的真切表情，像是小孩無聊時畫上的紅色油彩。 喬斐往下走著，赤裸的腳丫踩在地麵，留下小串的紅色腳印，紅色腳印的大小略微小於她的腳碼。 不過這都是很正常的，本來就應該這樣。 客廳裏的燈光未被打開，隻有廚房裏的燈光還亮著，依稀可以看清喬斐母親忙碌的背影，她嫻熟的從洗手池裏拿出來什麽，取過才到細細的切著。 菜刀和砧板碰撞到一起，二者碰撞聲音響起的過程中鋒利的刀刃像是切碎了什麽堅硬的東西，發出巨大的鈍聲。 客廳裏的電視卻是開著的，喬斐沒怎麽在意，許是母親忘記關掉了，急急忙忙的給她準備美味的雞湯，這就是最好的母親。 她彎起唇角，唇角向上揚起，直至側麵的弧度，不斷有濕熱粘膩的液體從唇角滑落，喬斐覺得這也是正常的事情。 她慢慢的走進廚房，看著廚房裏剁肉的母親。 母親聽到她的腳步聲，手中剁肉的動作還是不停，可能是這一塊骨頭有些堅硬，母親高高的舉起菜刀，重重的向砧板上落去，燈光照在牆壁上的影子裏，有大塊的細碎的東西順著切割的地方濺起，最後落在牆壁和廚房桌台上。 母親有些苦惱的感慨一聲，嘴裏絮絮叨叨著什麽。 喬斐看過去，牆壁上沾著猩紅的碎肉，有些重量比較大的碎肉正慢慢滑下來。 母親慢慢的回過頭，同喬斐相似的被切割開的眼皮的嘴唇，還有臉上的鮮血，觸目驚心的相似，她的眼神中滿是慈愛。 “你下來啦。”母親說。 喬斐點點頭，那邊的母親放下手中的刀子，慢慢走過來，“去客廳坐著吧，我給你盛好湯。” 看著喬斐往客廳裏走去，母親慈愛的看著她身後那一串腳印，溫柔的語氣：“這孩子，自小就很像我。” 喬斐覺得很開心，她生出來本來就很像母親，後來更是越長越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