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禺卻絲毫不理會似的，他似乎覺得可以把我從這種情緒中帶出來。
他向我匯報了“環城水係”首期工程驗收合格的消息。他說：“我們的首期工程曆時十個月，到今天就順利完工了。部分渠麵可以放水了。今天我們都去看看。衛總，你有什麽吩咐沒有？”
我就說：“我們九點半全部到工地去。”
我們一行人來到時，這裏已經大不同了。樹木明顯長高了一截子，就連唧唧喳喳叫喚的鳥兒都好像比原先多了。文莉笑著說：“這附近的鳥兒都被這裏水啊草啊樹木啊吸引來了。”我們走到蓄水池那裏去，那裏已經有水流在“汩汩汩”地冒出來了，不一會兒，日漸擴大的水源把蓄水池的底部就淹沒了。我看到水在我的腳掌底下緩緩湧動著，有些喜不自勝。比起記憶中的黃河水來，這水簡直就是“小巫見大巫”，但它卻是明淨的，清澈見底。我忽然想起，應該看看溝渠裏的那些石頭，它們是不是被打掃幹淨了？到下午，最遲晚上，它們就要沉入水中央，我們會買一些魚仔放養在河溝裏……魚棲石上，它們要吃水草，還應該買一些水藻類的東西……文莉說：“都準備好了，表哥，你大可以放心。”
我慢慢地就把自己從這些事務中解放出來了。我告訴大家隨處走走，公司裏的人四處散開了。我發現自己更接近一個農莊裏的老農，同文莉講時，她也是類似的感覺。“那我是農婦呢！表哥，你瞧瞧我們的這一幅傑作。”她伸展著手臂……我突然惦念起她那幅畫作來了，她卻說：“我現在變得越來越接近了日常的生活，表哥，我基本上遠離了那些藝術……”我帶著研究的目光，仔細地盯著她看，最後文莉被我弄得狐疑起來：“表哥，你說，我是不是同以往不太相同了？我好像離這些東西更近了些。”她指著身邊的一草一木，那花草都直立著身姿，好像要把身邊的同類比下去；她還指著一隻停靠在柳枝上的小雀兒：“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多麽好。”
幾乎快走到公路邊上了，我突然發現了一個樹洞。那是一棵古槐，正張了口朝我們看呢！我覺得異常奇怪起來，因為這棵古樹像猛然冒出來的一樣，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呢！文莉知道我詫異，解釋說：“這裏先前有一排房子，我們前不久才拆掉的，槐樹以前就長在房子後麵，被遮蔽著，現在，它可是敞亮地麵對了世界。”我說，那樹洞裏能鑽兩三個小孩子呢！
現在，就從樹木那個方向響起了一陣音樂，它好像是突兀地從樹洞裏鑽出來的。那歌曲我再也熟悉不過，是陳明的《枕著你的名字入眠》，歌聲輕柔，如宋時婉約派的詞，眨眼卻離我們有多近了：
我把我的心交給了你
我就是你最重的行囊
從此無論多少的風風雨雨
你都要把我好好珍藏
你把你的夢交給了我
你就是我牽掛的遠方
從此無論月落還是晨起
我日夜盼望你歸航
我會枕著你的名字入眠
把最亮的星寫在天邊
迷茫的遠方有多迷茫
讓我照亮你的方向
我會枕著你的名字入眠
把最亮的你寫在心間
寂寞的遠方有多淒涼
讓我安撫你的滄桑
這是文莉和我都喜歡聽的歌曲，這歌和我們的心沒有距離。歌聲響的一刻，文莉挽了我的手臂輕輕地動了一下，她沒有說話，我也默默的，在歌聲中，我們的身體緊緊地靠在了一起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