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、寢宮裏的丫鬟喚她姑娘

有一次，君陌塵帶葉笑出去玩，不小心迷路了，葉笑把身上帶的幹糧留給君陌塵吃，自己去找出路。 君陌塵待在原地，左等右等，等過了一個白天，又一個黑夜。 那麽漫長的時光，他卻從來沒想過葉笑會回不來，第二天一早，葉笑滿身狼狽地帶回救兵，自己卻因為過於饑餓勞累，暈倒在他懷中。 饒是如此，葉笑仍免不了對師父一通責罰，當時葉笑被打得爬不起來，卻還看著他笑，說自己沒事。 往事曆曆在目，君陌塵突然一拳砸在樹上。 “主君。”前來尋找君陌塵的侍從被嚇壞了，忙走到君陌塵身邊。 “主君，您手流血了。” “不礙。”君陌塵冷聲。 之後，君陌塵能感覺得出來，葉笑一直躲他。 她不再像從前那樣，帶著食物和丫頭，穿過長長長廊來找他，哪怕君陌塵過去，也能感到葉笑的回避。 一直以來，都是葉笑單方麵付出，突然輪到君陌塵，他竟不知所措起來。 葉笑喜歡什麽，討厭什麽……君陌塵一概不知。 這一刻，他才突然明白，他竟虧欠葉笑這麽多。 君陌塵像個小孩子，拙劣的演技，卑微地哄葉笑開心，卻往往不得要領。 他送她的紅裝，從未看她穿過，她給她的榮耀，她也神色淡淡。 “姑娘。”丫鬟跑到葉笑身邊，“別睡在這裏，小心著涼。” 自知道前塵往事，葉笑便不再讓人叫她將軍，取而代之，寢宮裏的丫頭都喚她姑娘。 “好。” 葉笑摸索著，從長廊的台子上站起。 丫鬟目光落在葉笑身上，欲言又止，想了想，還是上前開口道，“姑娘，聽說主君要去帶兵出征了？” 葉笑麵無表情地往前走，沒有說話，小丫鬟也識趣地沒有再說。 夜晚，四周寂靜，葉笑躺在床上，還沒睡著，房門突然被推開，君陌塵從外麵進來。 床上，葉笑一動不動。 君陌塵走到葉笑身邊，感受著葉笑均勻的呼吸，他上前，拉住葉笑的手。 北鮮大舉進犯，為了保護子民國土，隻得應戰，明天便是出征的日子，今晚，君陌塵睡不著。 也不知怎地，鬼使神差，來了這裏。 從前，這種事，都是葉笑去做的，君陌塵什麽都不用想，隻用待在王宮，等著葉笑凱旋就好。 所以他從來不知道，葉笑在出征的時候，在想什麽，會不會害怕。 而如今，他想看著她。 “葉笑。”君陌塵開口，“我知道你怨我恨我，我也知道是我對你不起，現在，我願意彌補，不管你要什麽，我都會給。” “我希望，你能給我一個機會，給我們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。” 君陌塵說完，就離開了。 其實，他還有話沒說，這次出征，危機重重，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，所以，他已經為她想好了退路。 若他真不在她身邊了，他希望往後的餘生裏，她能快樂。 君陌塵不知道的是，關門的瞬間，兩行清淚順著葉笑空洞的眼眶緩緩流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