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葬的時候,已經是傍晚,微風輕輕的拂過他的臉頰,將眼底的眼淚吹幹。
慕惜,裴銘和裴東河,在他的要求下,五分鍾之前就離開了。
他看著墓碑上的字,和那張黑白照片,很久很久都沒動。
悲傷在心底不斷的蔓延,像是一場瘟疫,瞬間就將他的全身器官傳染,甚至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。
直到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,他才動了動,仰起頭,逼退眼底的潮濕,滑下了接聽鍵。
那頭傳來裴予的聲音,將進入夜的燈火裏,那聲音好像一點生氣兒都沒有了,她說,“阿森,還記得我十七歲生日的那天,你陪我去的那家酒店嗎?我們在樓頂的天台上看星星,說願望,你說你會一輩子對我好。”
裴嶼森的眉眼一動,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,算作回應。
“那時候的天好像很幹淨,星星也很耀眼,就連風都好像溫柔的不像話。”說到這裏,她將手機拿離嘴邊,對著天台下麵大喊了一聲,“可惜啊,都回不去了。”
說完,空曠的山穀裏回蕩了好久她的聲音,透過無線電波傳過去的時候,裴嶼森的眉眼蹙得更厲害了。
他剛想說什麽,對麵的裴予接著又說道,“阿森,你說的沒錯,是我的錯,是我害死了奶奶,不關江晚的事。”
“好了,我想說的就這麽多。”裴予輕輕的笑,拿起旁邊的酒瓶大罐了幾口酒,她說,“阿森,再見了。”
再見了,再見了,再見了……
“喂……予兒,予兒……”
回應他的,是手機掛斷的盲音。
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傳過來,他像是終於有點清醒的反應,一雙蒼勁有力的長腿跑向墓園路邊的煙灰色賓利車子,然後迅速啟動,朝著山穀上的那家酒店駛去。
手機的電量已經不足百分之一,在他上車的那一秒鍾,就已經自動關機黑屏,他卻絲毫沒有發現。
……
江晚已經不知道待在這間黑屋子裏多久了,她能感受到的隻有腰腹上越來越痛的痛感,和不斷流失的羊水。
就在她以為她會在這個黑屋子裏一屍兩命的時候,房門終於被人從外麵打開。
她疼的渾身都在顫抖,雙眼都是朦朧模糊的一片,根本看不清來的人是誰,她隻是本能的求救,“救救我……救救……我的孩子。”
“噓,別說話,我現在就帶你走。”
聲音很耳熟,她好像在哪裏聽過,卻又想不起來究竟是誰。
……
裴嶼森趕到那家山穀酒店的時候,已經是夜裏的八點鍾了。
海浪聲,風聲,在耳邊呼嘯,他憑著記憶,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天台上。
女孩穿著白紗裙站在天台的邊緣上,呼嘯的風掀起她的裙擺,吹亂她的頭發,將她的背影襯托的愈發單薄和寂寥。
她雙手敞開,迎著風的方向,好像下一秒隨時能跳下去。
裴嶼森逐漸靠近,在離她還有幾米的位置,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,給製止住了。
“阿森,你別過來……”
“予兒,你冷靜一點。”裴嶼森沒再動,聲音在夜風裏,有著說不出來的性感和魅惑,“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去改變你自己,包括我,你知道嗎?”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