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陵君站立在門前,請程虞二人進去,隨後目光一閃,兩個劍士便把門戶緊緊關了起來,轉過身去,站在門前一動不動。
程知遠搖了搖頭。
宴無好宴啊。
美酒佳肴自然是宴席間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,在經曆了一通毫無邏輯的互相吹噓,以及根本在扯謊的久仰大名之後,隨著美女舞姬的登台,宴席間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,似乎也逐漸開始活絡了些許。
虞霜倒是很感興趣,這些舞女都是職業的,不像是田地人家,譬如張蒼他大伯家,就是地主豪紳,但是就是這樣在鄉縣裏可以算是土豪的人家,也沒有職業舞女,他們的舞女都是侍女充當的。
職業的跳起舞來肯定比非職業的好看,有好幾個舞女都是那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類型,甚至有些輕佻的向虞霜,程知遠拋媚眼。
程知遠的眉頭跳了一下,張了張口,邊上虞霜卻是直接回了一個媚眼。
這回一下不得了,這小子本來長得就俊俏,隻是一下,反到是那舞女怦然心動,微微低頭,有些害羞,這可是稀奇大事。
“鄭樂。”
虞霜忙著和舞女們眉來眼去,邊上的人也多有輕蔑之色,而程知遠則是輕聲開口,向高陵君道:“高陵君,這是何意啊?”
高陵君大咧咧坐著,笑道:“夫子不喜歡鄭樂嗎?不好聽嗎?”
程知遠點了點頭:“好聽,自然好聽,鄭國的禮樂,出了名氣的。”
但這句話,是話裏有話。
鄭聲淫,佞人殆。
程知遠在外界看來,劍法從越王,學識從荀況,而荀況乃是儒門聖人,雖然離經叛道,被不少人抨擊,但再怎麽抨擊他,他依舊是八脈之一的主宰,地位放在這裏不可撼動,故而在八脈沒有決定正統是誰之前,八脈都是仲尼正統。
那麽,這裏,就要提到鄭樂了。
對於儒門弟子來說,在他們麵前放鄭國的禮樂,這就是羞辱。
仲尼不聽鄭樂,極其厭惡,但他雖然並不限製弟子們聽,可往往會對弟子們講述,他為什麽不喜歡鄭國的禮樂,原因正是因為輕佻放蕩,不嚴肅。
久而久之,在儒門弟子麵前演奏鄭樂,就成了一種羞辱的方法。
程知遠注意到周圍的蔑視目光,已經不僅僅是針對於虞霜那副色魔的樣子,而有更多的,放在了自己的身上。
“真是有意思。”
程知遠感慨了一聲:“鄭樂大好!當浮一大白!”
說著,便端起酒爵,把其中的甘醇之水一飲而盡。
高陵君眼中滿是戲謔,但此時卻也不再羞辱程知遠,而是拍拍手,怒道:“怎麽錯了音律,鄭風是這樣演奏的嗎,給貴客看了笑話!都滾,下去!”
那些舞女,樂師,頓時止音而退,而虞霜則是又向一個舞女眨了眨眼,那個舞女正是最開始挑逗他的姑娘,此時耳朵根子都紅透,低著頭不敢抬起,就這樣退走了。
高陵君眯起眼睛,對程知遠道:“夫子好氣魄,當得起在下一拜。”
“比起仲尼那種坐不住的,夫子,倒是更像是天下賢士!”
畢竟聽著鄭國禮樂而不會勃然大怒,拔劍而起的儒門弟子,在這戰國之世,可真沒有幾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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