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回家

“梅呀，今天怎麽回來早了點？”黃奶奶正和三歲的妹妹黃燕玲坐在屋裏翻花繩，見黃燕梅回來了，便抬頭看看牆上掛的鍾。 關媛媛初中畢業後，便被家裏送去M國讀書，生活上一直很獨立，走路一直是昂首大步。 加上回國後，她經常在飯店後廚裏和師傅們交流飯菜的口味，一眼就能看出菜新鮮不新鮮，色澤如何，所以挑菜的速度很快。 原身黃燕梅在這個時候，還是半大的孩子，行動力沒那麽迅速，故而往常回家的時間會晚一些。 想到這，黃燕梅找個理由含糊道，“馬上要月考了，我想早點吃飯了，去學校做練習題。”說完便親了妹妹的小臉一口，便去廚房忙碌。 黃奶奶聽著廚房裏清清脆脆的響動聲，又看一眼竹幾子上坐著的孫女，見她一臉懵懂，還沉浸在姐姐回家了，可以和自己玩的喜悅中，喃喃道，“你遇上這麽個姐姐……命好啊。” 過了一會，廠裏的大喇叭拉響下班的號子。 沒過多久，生活區漸漸熱鬧起來，相熟的同事三三兩兩，成群結隊下班了。 還隔著老遠，老陳家的就看見黃衛國家的廚房煙囪冒著煙，轉頭衝著身旁一起結伴而行的黃衛國媳婦道，“張翠娥，你是真好命，回家就能吃上熱乎飯，咱們廠裏的婦女同誌，有幾個你這福氣的。” 張翠娥微微有些得意，但還是假裝謙虛，輕輕呸一口，“我這算什麽好命。你沒有老人跟在身邊，多自由。”轉而想起什麽，又小聲道，“連輸兩天，沒胡過一把。” 老陳家的是張翠娥的牌友，這兩天贏了不少錢，聽到張翠娥提到輸錢，心裏憋著笑，“手氣也是一陣一陣的，說不定今兒就能讓你贏回去。”說完暗暗決定今天晚上找個理由，不去打麻將了。 張翠娥還沒進家門，便聞著飯菜的香味了，心裏納悶覺得最近怎麽養女的手藝忽然這麽好了，燒個蘿卜白菜都能饞得人流口水。 “是媽媽回來了嗎？”黃燕梅在廚房裏做最後一道萵苣炒五花肉，聽到了養母的腳步聲便大聲打著招呼。 職工生活區裏的平房，都不關門，在屋裏能聽到外麵說話的聲音，隔壁炒菜的聲音，人來人往的各種腳步聲。 張翠娥嗯了一聲，微微驚訝這養女的耳朵是真好使，居然連她的腳步聲都聽出來了。 她站在廚房門口，正好瞧見鍋裏翻炒的五花肉，劈劈啪啪油滋滋的直做響，從鍋裏飄來陣陣肉香味勾著肚子裏的饞蟲，咽下一口水，抬眼便看見灶台的邊上擺著一盤子已經做好的五花肉燒蘿卜。 張翠娥裝作還不餓，漫不經心問道，“還有多久能開飯啊？” 黃燕梅正站在灶邊上往鍋裏加蒜子和薑，連忙回頭答道，“就這一個菜了，馬上就好。媽，你先去洗洗手。” 張翠娥再次嗯了一聲，瞅了一眼廚房裏的大水缸，“天還有點冷，不洗了。”轉頭進了屋子，坐在飯桌等著開飯，順便逗起女兒來。 說來黃燕梅在這個家裏真跟小保姆似的。 黃奶奶年紀大了，一個人帶孫女，黃燕梅早上起來就得把早飯做好，養父母起床沒那麽早，還得做好她們的飯在蒸籠上熱著。 因為這個時代還沒有冰箱，隻好中午了買新鮮的菜帶回家，幹活還得麻利點，趕著養父母下班回家前做好飯菜，不然要被養母陰陽怪氣說一頓。 等到上桌吃飯的時間，黃燕梅得和黃奶奶輪流吃飯，一個人吃，另外一個人照顧黃燕玲。 聽說是因為養父母結婚好幾年一直沒孩子，因這個時代醫療水平的限製，查不出原因，才想著領養一個。 沒成想黃燕梅來了不到一年，養母便懷上了。 真真是一個福星！ 可惜，這福星的日子，過得跟封建王朝的丫鬟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