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國的律令,可不是如現代一般,由國家發放下來的。
而是由各個縣的法家官吏,從鹹陽一點點抄下來,再帶回來的,低下的官員,上至縣獄曹極其佐吏,下至亭長裏正,但凡有律法竹簡的,也都是從縣法官那裏,以律法原件,一個字一個字抄下來的。
並且,抄完之後,還會有專人進行核對,如果有錯漏,還需要重新抄,假設官員沒有檢查出來,被人帶了回去,出現了冤假錯案。
抄寫律法的官員,及檢查律法的官員,都是死罪,要被處以棄市的刑罰。
是故,張仲與石木雖然交好,也不可能貪了人家辛辛苦苦抄的竹簡。
畢竟,律法這般多,石木肯定也不能全背下來,他一旦拿走,要是石木再次抄寫出現了錯漏,就是害長者身死的罪過。
是以,他便幹脆在雙橋亭留宿,準備於夜間自行抄錄這些竹簡。
但以毛筆在竹簡上書寫,是件十分麻煩的事情,尤其是張仲這時力量暴漲,更是惱火。
連續寫錯了幾根竹塊之後,他一邊以刀削去錯字,一邊看著這些竹簡陷入了沉思。
這要抄到什麽時候去?
明亮能不能搞定都是個問題。
轉身出了門,張仲迎麵就看見了正在和人吹牛的亭卒,簡。
他身上甲胄都還沒有脫,仍舊是去捉盜賊時全副武裝的樣子。
“借弓一用。”
簡愣了愣,隨後雙手將長弓遞上,待張仲拿好之後,他一邊解開腰間掛著的箭囊,一邊好奇的問到。“仲哥兒是要教我射術嗎?”
“這黑了,我看不大清啊!”
看了一眼這個學習欲望甚強的夥子,張仲老氣橫秋的道。“弓術須得練,風向的變化,箭支的落點,距離的遠近,這些都太過於繁複,唯有手熟方能生巧。”
“是故,沒人能教得了,我也不行。”
簡一如當初的張仲,被這一番話瞬間懵逼了,愣愣的問道。“那仲哥兒是要?”
“射隻雉雞。”
“黑至此,雉雞恐怕不好”簡的話還沒完,就聽見崩的一聲弦響,驚得他整個人一抖。
“中了。”張仲將弓隨手丟還給簡,人已經如同風一般衝了出去。
獨留滿臉不可思議的簡,如同當初的他一樣,站在風中淩亂。
“仲哥兒射術,竟然厲害如此?”
當張仲提著雉雞回來時,簡正眉飛色舞的對著另外幾個亭卒,和出來的求盜講解著張仲射殺雉雞的速度。
聽得眾人一愣一愣的。
張仲內心為自己這個無形的裝暗暗點了個讚,隨後,將雉雞尾巴上的長毛取了下來,再順手將其遞給了簡。“煮了,晚上一起吃。”
簡被打斷了吹噓,臉上還殘留著意猶未盡的神情。
神思略有些不屬的他,伸手將雉雞接過之後,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。“唯。”
不再理他,張仲轉回房屋,將已經開始凝固的墨再次研好,順手將雉雞尾羽上的血跡抹掉,以這原生態的雞毛沾上墨便開始了抄寫。
用慣了現代硬筆的他,使用雞毛杆寫起來,果然順手了許多。
唯一的缺點就是,空心的雞毛管吸不進太多的墨,時斷時續。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