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郊淇水岸邊,一隻雕花蘭舟拂柳而泊,豔陽臨空,照耀著瀲灩波光東去萬裏;熏風拂岸,撩動著船頭錦旗獵獵而舞;旗上明晃晃印著繡金大字——澹台。
世人都道澹台一族富可敵國,縱是南國王室也要禮讓三分;而澹台少主更是少年穎慧,結交之友唯有皇族王親;此樣家世,此樣豐姿,試問世上又有幾人可比?那春風得意,縱馬嘯歌豈非盡都由他!
可偏偏就是此樣人物於東越國越安女君的選舉大會上铩羽而歸!世人無不驚歎此中稀奇!即歎惜澹台少主之可憐,又奇那召國世子該是怎樣華才斐然!
世人實實不知,非越安女君棄她,是他棄了東越蔚璃;世人更加不解,非他要棄東越蔚璃,實是——
“實是無可奈何!形勢所迫!入人險局!受人擺弄!……我又豈能不顧惜她性命啊!”澹台羽麟忍不得又是掩袖大哭。
慕容蘇又是長歎一聲,這已然是近三日來第一百七十八回聽他哭訴心中悲情!
而當下所見之澹台羽麟,也不是那被世人稱羨的華美少年!富家少主!
隻這滿堂的酒氣,一地的狼藉,就讓慕容蘇頻皺眉頭!更不要此間橫躺席上那蓬頭垢麵、開襟解懷還猶抱酒壺的紅衣醉鬼了!
慕容蘇搖頭歎息,隻覺一慘過一,也不知這位少主醉生夢死要到幾時方休!總不至就此頹廢終生罷?
他移步緩行,邁過滿地酒壇,又繞開殘羹碎碟,終至桌案前,又心撫去上麵堆積成山的各樣酒器,指令家仆將自己剛剛熬好的醒酒茶湯置於案上,這才去喚那喃喃嗚咽的悲情少年——
“我隔日可就要歸去了,今日再為你煮最後一次醉酒湯,你再不喝,我也無法了。”時為他斟上一碗,也不強求,隻置於案上等他自己來拾,又勸言,“你這樣下去可還有盡頭?阿璃不過是嫁人,又非就此訣別,你何苦自己先失了魂魄?”
“你心中明知,她即便不是為泠瀧琴的緣故嫁與風篁,也絕不會下嫁你澹台家啊!淩霄君惜她勝惜眼眸,尚且可以為保她性命而將她拱手相讓。你若真意憐她,豈非也該許他一世安好,自此相望江湖。”
“要怪也隻能怪你們諸多算計,卻如何也未能算得過命!誰又知她歸家途中會為夜玄所傷,引得舊疾再起;誰又知偏這醫她之藥竟是藏於召國王室的泠瀧琴。此琴若在別處,或許還是你千金可易,亦或他淩霄君千軍可奪,可偏偏就是召國王室!不差你這千金,也不畏他那千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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