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拾】下弦月

“你側對著我的時候，臉頰就像一彎下弦月。”司徒塬伸手拂了拂水漓額上的發絲，悵然地望著她：“下弦月雖然美麗，可是一想到它會慢慢的消逝，我就覺得難過。” 水漓的眼底閃過一絲哀涼，輕輕握上司徒塬的手，音聲清和而幽遠：“阿塬用不著難過，消亡、是另一種重生。” 司徒塬聞言，心頭一震，在她清耀寒涼的眼眸中，他隱約看到了他們的結局，卻還是固執的搖著頭，語氣堅定：“姐姐，我會保護你的。等我長大以後，我們就什麽都不用怕了。” “是啊，等你長大後、就好了。”水漓沉默了一會，悠悠地開口，嘴角含著迷夢般的笑。 “我知道你現下還不相信，但是、我總會讓你相信的！” 水漓不再言語，低下頭，吻了吻司徒塬的眼睛，那裏有一片清寧祥和的天地，隻是可望、卻不可及。 看著安心入睡的司徒塬，水漓輕歎了口氣，少年天真的眼神，如何麵對世間的苦難和黑暗？等你長大後，就好了。不是長大後就能有滔滔的快樂，而是長大後才有力量去承受命運沉重的傷、、 *** “籲——”窗外傳來輕微的口哨聲，水漓吃了一驚，手不覺一顫，猶豫了一會，還是閉上了眼睛。 “籲、籲——”哨聲仍在鍥而不舍，水漓隻得小心地鬆開司徒塬的手，悄悄下了床榻。 “漓兒。”顏晗清潤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。 水漓靜靜的立在殿內，憂傷地看著窗外朦朧的身影，卻不走上前去。幽冷的月光透過雕花窗格，照在她水天一色的綢裙上，灑下了一地的淒清。 “漓兒，為什麽？那日你為什麽不來？”顏晗痛苦地質問道：“為什麽不說話，我知道你在聽。你信不信，我現下就開窗進來！” “別、”水漓走到窗前，手扶著窗欞。 “怎麽，怕把你的小夫君吵醒嗎？”顏晗有些尖酸地道。 “別這麽說，這又不關太子的事。”水漓有些倦怠的靠著窗欄，長歎了口氣：“我不是說了，我不會去的麽。” “是的、你說過。可是，我想你總會來的……”顏晗沉吟著，突然急切道：“不行，你得告訴我為什麽，否則我死也、” “不、不要說這樣的話！”水漓輕叫起來，懼怕地搖頭：“你不要嚇我，我沒有親人了、、就你這一個哥哥。你知道的，我一直都把你當兄長看待、” “就算隻把我當做兄長，那你也該聽我的話，為什麽要進這個陷阱，就算他們推你進來，為什麽不讓我救你？”顏晗難受道，幾乎要破窗而入。 “晗哥哥，拜托你，不要管我了。”水漓橫了心，音聲堅決：“這是我自己的決定，不怪任何人。” “你在跟我告別？”顏晗語氣哀傷中帶著點嘲笑。 “好了，晗哥哥、你回去吧。”隔了一會，水漓才悠悠地開口，音聲平和而虛空：“雖然會難過一陣，不過、慢慢也就好了。到時候你會發現，沒有我的日子，也一樣能夠美好、、”她斷斷續續的說著，人也虛弱的坐到了地上。 “你在胡說些什麽？我知道了，一定是那些人跟你說了什麽，我早就叫你不要理他們。”顏晗說著，又開始推窗戶：“漓兒，走、晗哥哥帶你離開這、” “啪——”突然，一聲脆響，二人俱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