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拾三】意彷徨

那身影似乎感覺到了水漓的凝望，朝她望了過來，不過距離太遠，看不清他的臉，也看不清那是雙什麽樣的眼，但那頹喪幽暗的目光卻直直地透了過來，使人心裏一陣惆悵、、 “水漓，你下來。”司徒塬抬頭喊道。 “嗯？”水漓有些疑惑地看著台下的男孩，不耐煩的表情下，卻是一雙隱含擔憂的眸。 “我想回去了，你快下來。” “好，我就下來。”水漓點點頭，轉身走下台階，回眸間看到那灰色的身影如一抹孤雲般佇立著，寒風吹來，墨發飛揚，舞動著無盡的愁緒。 兩人坐在車攆上，一路無話，司徒塬偶爾抬頭看看水漓，又低下頭去，水漓輕握他的手，等他說話的眼神。 “姐姐，怎麽每次都是我先開口？”司徒塬問道。 “啊、這有區別嗎？”水漓不由莞爾一笑。 “可你不開口，我還以為你不願意跟我說話呢。”司徒塬撅嘴道。 “怎麽會呢。”水漓牽起司徒塬的手，輕歎了口氣：“不過有時候，不知該說些什麽。” “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啊，我都願意聽。”司徒塬昂起頭，下巴擱在水漓的肩上。 “那阿塬以後喊我漓姐姐好不好？” “哦，為什麽？”司徒塬疑惑道。 “因為、你喊我‘姐姐’，我就想到我弟弟。”水漓低下頭，目光漸黯。司徒塬想到秀珍曾向宮女們大肆渲染水漓的不祥，說她在三年裏克弟克母又克父，不由皺起眉頭，伸手摟緊了水漓的胳膊。 “漓姐姐、可是塘塘也這麽叫。”一陣靜默之後，司徒塬開口道，慧黠的眼睛一眨，搖著水漓的胳膊，努力將她從悲傷的回憶中拉回來。 “稱呼雖然一樣，但感覺不一樣啊。”水漓抱了抱司徒塬，淺笑如煙。 “嗯。”司徒塬點點頭，認真的看著水漓：“漓姐姐，我想問你、你真的願意陪我一起嗎？是不是因為同情我，才說這些安慰的話？” 水漓聞言一愣，眼眸浮上一層憂傷：“阿塬，不是的。”她雙手扶著他的肩，音聲柔緩：“看到你落寞的樣子，我覺得心疼。但絕不是出於同情，我把你當弟弟看待、” “唔——”司徒塬連忙搖頭：“不要，我不要你把我當弟弟看。我們是、”他頓了頓，鄭重的抬頭：“漓姐姐，我們做朋友，好不好？” “好啊。”水漓輕淺一笑，心底卻泛起憂慮，男孩真摯而熱切的目光讓她擔心。也許自己不能再這麽溫和下去，否則將來、、水漓顰著眉，陷入沉思。 “漓姐姐，你怎麽了？”司徒塬搖著水漓的手，她沉思的模樣讓他有不好的預感。 “太子。”秀珍喊道，兩人忙鬆了手，分開坐了。 “什麽事？”司徒塬問道。 “張總管方才過來傳話，說皇後娘娘玉體欠安，您和太子妃今日就不用過去了。”秀珍有些快心的道。 司徒塬皺起眉頭，他已經可以想像到等會秀珍她們會如何把皇後突然抱恙的事情‘歸功’到水漓身上。轉頭看向水漓，卻見她低著頭，指尖輕劃著袖口上的花紋，事不關己。 “母後欠安嗎，不要緊吧？”司徒塬關切地問道，聲音突然變高：“呀，你沒事吧？秀珍姐、芸姨，水漓她、她好像暈過去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