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拾八】暗香冷（二）

水漓有些詫異的看著方杜若，一時說不出話來。方杜若則局促地低下頭，手指輕絞著手絹。 “你去園裏學琴吧。”司徒塬看了水漓一眼，語氣微有點厭煩。 “哦、是。”水漓點點頭，有些惘然的走了。 “塬哥哥，太子妃是不是生氣了，怎麽辦？”方杜若擔憂道。 “沒事，不用管她。”司徒塬聳聳肩，不在意道：“好了，我們開始吧。你真聰明，《論語》、《孟子》全背熟了，你是不是能過目不忘啊？” 方杜若嫣然一笑：“塬哥哥盡取笑我，杜若哪有那本領，不過天天悶在家裏隻好看書罷了。” “啊？三姑母還管的那麽嚴嗎？那你不是都不能出來玩了。”司徒塬同情地道。 “沒辦法，爹爹去世的早，母親就隻有我和連翹，恨不得天天把我們鎖在身邊，差點連書院都不讓我來呢。”方杜若聲音哽咽起來，琥珀明眸漫上了一層霧氣，苦澀一笑：“塬哥哥有空也到我們府上坐坐吧，母親很想見你呢。” “嗯，我一定去。”司徒塬連忙點頭。 “是了，塬哥哥現下有了太子妃，是不是不大方便來呀。而且我母親、不喜歡見生人呢、真糟糕，要是怠慢了太子妃可不好。”方杜若犯愁道。 “有什麽關係，我自己來不就行了。” “塬哥哥真好~”方杜若笑靨如花，旋即又羞怯的低下頭去：“不會讓你為難吧？” “當然不會、” “嘭——”的一聲，門推開了，龐珊珊和幾個女孩走了進來，不高興道：“你們在幹嘛？” “讀《論語》啊。”司徒塬道。 “什麽‘讀論語’，我看是在‘竊竊私語’吧。”龐珊珊瞪了方杜若一眼，氣鼓鼓地道。 “胡說什麽呢。”司徒塬站起身，衛護地擋在方杜若身前。 “哼，唐先生要你們過去，琴也不能耽誤。”龐珊珊撅著嘴：“《論語》你回去再念好了，嗯~讓那個水漓教你唄，她那麽大的人，念個《論語》應該不成問題吧。”說完她身後的幾個女孩掩口輕笑。 “那我們出去吧。”司徒塬微微皺眉，轉身對方杜若道。 “我、我有點不舒服，還是不去了。”方杜若怯怯地搖頭，不敢看龐珊珊。 “嗬。”龐珊珊不由冷笑道，音聲尖酸：“小葉，你杜若翁主身體不適，還不快攙著點。” 方杜若被這麽一說，委屈的快哭出來，司徒塬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，龐珊珊看了氣不打一處來，怒衝衝地走了。 “糟糕，不知要把氣發到誰身上了。”門外有人小聲嘀咕道。 “太子，要不跟上去看看吧，可別把事情鬧到皇上皇後那去。”一旁的小薛上前說道。 “嗯。”司徒塬點點頭。 *** 龐珊珊來到花園，倒沒對誰發脾氣，而是徑直走到亭角的水漓跟前。水漓一手拿著琴譜，一手閑閑的撥著琴弦，還沒注意到麵前的龐珊珊。 “喂！”龐珊珊將手絹一甩，正打在水漓的手背上。水漓抬起頭，含著點微笑叫了聲：“珊珊小姐。” “你還在這躲清靜，夫君被人搶走了都不知道。”龐珊珊白了水漓一眼。 “啊？”水漓聞言不由一愣，有些愕然的看著龐珊珊，似感覺到了什麽，回過頭看到不遠處的司徒塬和方杜若。笑容微微一滯，隨即又蕩滌開來：“是鬧什麽別扭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