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肆十】執手之念

“沒有啊、怎麽了？”水漓纖細的柔荑微微一縮，將目光從男孩臉上移開。 “噢、那大概是我在做夢吧。”司徒塬有些失望的低下頭，旋即又抬頭問水漓：“你怎麽還不睡？” “就睡了。”水漓用手絹擦了擦司徒塬額角的虛汗：“口渴嗎，要不要喝點水？” “嗯，我想喝蘭花露。” “夜裏喝甜的牙會疼，給你倒杯茶好不好？”水漓側過身，用商量的口吻道。司徒塬看著這柔如水淡如煙的女子，那湖藍色的衣裙宛若柔嫩的漣漪，在他心裏蕩滌著，恍惚間，仿佛又步入了方才那清寧美麗的夢境。 “阿塬？”水漓輕喚道，男孩帶著憧憬的眸，好似兩顆清耀閃爍的星，倒映在她眼中，一半絢爛，一半陰鬱。 司徒塬回過神，想到水漓品茶時的飄渺神情，便道：“那我要喝你喜歡的雲霧茶。” “我喝的雲霧茶味道有點淡，你應該不會喜歡吧？” “誰說的，我就要喝。”司徒塬撅起嘴，不樂意道。水漓微微一愣，他撒嬌的模樣跟司徒塘真像，如果司徒坤肯多跟他親近，他一定是個幸福的男孩，可是、塘塘也有他的不幸啊……想到這，不由歎了口氣。 “你怎麽不高興了，是不是我、” “當然不是。”水漓立即打斷司徒塬的思緒，語重心長道：“阿塬，遇到事情反思自己是沒錯，可是、不能總把所有的不好都歸結到自己身上。就像你說的，皇上待你比較冷淡、皇後有時候對你不太滿意……這些，都不是你的錯，是他們放不下心裏的執念。” “還有一點你要記住，就算漓姐姐不高興，也絕不會是因為你。”水漓泡好了茶，在繚繞的煙霧中朝司徒塬微笑，仿佛來自雲端的幻影。 “漓姐姐，那你、有沒有執念呢？”司徒塬看著嫋嫋的輕霧，聲音也變得飄渺起來。 “我啊、”水漓沉吟著，蒼茫一笑：“我是個淡薄的人，也許遇事淡薄就是我的執念吧。”看著司徒塬疑惑的眼神，輕聲解釋道：“因為常把自己看的無關緊要，所以、漸漸的，很多事情就變得無關緊要了。” “那會不會有一天，我也變得無關緊要了呢？”司徒塬抬起頭，憂傷地望著水漓。水漓一時哽咽，輕咬著唇，眼眸含傷。 司徒塬走下床榻，拉起水漓的手：“漓姐姐，我有個願望，我要快點長高長大，在你心裏越來越重。你知道嗎？我要的不是奇妙的神話，而是一句淡如水、卻融於心的諾言、、” *** 次日，司徒塬剛到書院，顏晗便迎了上來，就自己昨日沒進宮賀壽的事情道歉，而後便親手送上自己的賀禮，暗中將一張紙條塞到司徒塬手裏。司徒塬本以為他是想求情見水漓，沒想竟是約自己下午去偏院一趟，並且不要和水漓說，不覺有些疑惑。 “見過太子。”顏晗恭敬的行禮。 “禮王世子有什麽事嗎？”司徒塬看著顏晗，不知為何，心裏泛起莫名的警惕。 “太子是個聰明人，我就開門見山吧。”看著微微蹙眉的司徒塬，顏晗卻揚起雲淡風輕的笑：“我想跟你做個交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