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肆四】花微醺

“沒事，就是突然覺得有點累、”水漓搖了搖暈眩的頭。 司徒塬忙扶住她，伸手給她揉太陽穴，擔心道：“是不是很難受？傳太醫過來看看吧。” “不要緊的，回去躺一下就好了。”水漓閉著眼睛，音聲虛弱，恍惚間還不忘晃晃司徒塬的手，示意自己沒事。 司徒塬從衣襟掏出一個小瓷瓶，打開瓶塞，瓶口飄出一縷清涼苦澀的香氣：“這個味道會聞的慣嗎？” 水漓秀目微閉，輕哼了一聲，司徒塬見她並未蹙眉，便用手指沾了點精油抹在她耳後。水漓感覺幾絲涼意從耳畔漫延開來，人也清醒了一些，緩緩睜開眼睛。 “怎麽樣，有沒有舒服一點？”司徒塬關切道。 “嗯。”水漓才發現自己還枕著他的手臂，忙坐了起來，揉了揉他的胳膊，有些不好意思道：“手會不會麻了？” “當然不會。”司徒塬拍了拍手臂：“你再靠多久都沒問題。” 水漓輕淺一笑，蒼白而微醺的臉頰宛若燭光照耀下的雪蓮花，驚豔之餘又讓人隱隱的擔憂。隻恐夜深花睡去，故燒高燭照紅妝、、司徒塬腦海裏突然飄過這憂傷的詩句，不由握緊了她纖細的柔荑。 “這是什麽？”水漓看到司徒塬手中的瓷瓶。 “哦、這是白菊精油，可以清心明目的，我看你有時候會頭暈，就備了一點。”司徒塬把瓷瓶遞給水漓：“方才給你抹在耳朵後麵，如果你聞的習慣，塗在太陽穴上作用會更好。” “謝謝阿塬。”水漓輕撫著瓷瓶，眼眸泛起淡淡的水霧，司徒塬心一疼正欲說什麽，馬車卻慢慢地停了。兩人隻得默然的下了車攆，一前一後朝鳳宮演戲去了。 才進宮門，便是一陣濃鬱的熏香，水漓不由難受的後退了一步：“秀珍姐姐，我覺得有點悶，可不可以開一下窗？” “太子妃，冬天還沒過呢，大晚上的怎麽能開窗。”秀珍不悅道，一旁的白芸看了眼靠著柱子的水漓，眼中閃過一絲慈憫，默默的走過去，開了半扇窗。 今夜的龐後顯得比較安靜，和司徒塬說了幾句話後就沒再開口了，但一雙犀利的鳳目卻暗暗打量著水漓，見她黛眉微蹙，似乎難以下咽，便淡淡道：“你不舒服嗎？” “哦、回母後，兒臣有點頭暈，不過不要緊。”水漓趕忙回道，不知為何，手微微有些發抖。 “那就回去歇著吧。”龐後輕描淡寫的聲音卻讓司徒塬和水漓心一涼，司徒塬竭力不動聲色的吃飯，水漓惶然了片刻，輕低下頭：“謝母後。” 龐後看著水漓的背影，冷聲道：“秀珍，我看水漓病的不輕，就讓她在偏殿好生休養吧，免得把病過給太子。” “娘娘放心，奴婢會安排妥當的。”秀珍心領神會地道。 司徒塬依舊平靜的咀嚼著，仿佛方才的話跟他沒有任何關係，不知過了多久，感覺有一縷血腥之氣在悠悠地蕩滌，抬頭木然地看了看左右，才發覺是自己咬破了舌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