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捌十】煙火闌珊（一）

“哦，皇後娘娘，我想請太子妃去我們鉞國玩呢，太子妃說心領了。”銀鈴公主嘟著嘴，先回答道。旋即轉向司徒塬：“翊國太子這樣忙嗎？有時間可以帶太子妃到我們鉞國玩一陣呀。” “這、謝謝銀鈴公主的好意，以後有時間的話、”司徒塬躊躇道。 “唔——翊國太子不用為難，我已經知道答複了。”銀鈴公主吐了吐舌頭，有些失落地道，她那小孩子的口氣，龐後也不好見怪，遂不接話，過了片刻方微笑道：“塬兒，今日備了好些煙花，這會可以開始放了，你們陪銀鈴公主去看看吧。” 話音剛落，小孩子們早一擁而上，到湖邊去看煙花了，銀鈴公主拉著水漓的手，往一旁的花叢走去：“我們在這看吧，這裏看的清楚。”她說著，已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了。水漓側頭看了眼一丈外的司徒垠，知道了銀鈴公主的用意，不由有些猶豫，但還是從容的走了過去。 “哇，好漂亮！” “看那個，有五種顏色呢！” …… 小孩子們興奮地嚷著，銀鈴公主卻顯得有些無趣，但水漓也被煙花吸引了，一直昂頭看著，煙火倒映在琥珀明眸中，綻開了美麗的漩渦。 “煙花雖然漂亮，但開來開去也就這麽幾種花樣，沒什麽新意。”銀鈴公主搖頭道。 “人生不過悲歡離合、愛恨情仇幾字就可以形容了，但還是有這麽多人樂此不疲。”司徒垠聳聳肩，仰脖飲下一杯烈酒。 “是呢。”銀鈴公主若有所思的點頭：“請問是？” “在下穆陽侯司徒垠。”司徒垠微微作了一揖，揮袖做了個請的姿勢：“怎樣，公主要來一杯麽？” “好啊。”銀鈴公主爽快地道。 “太子妃不賞個臉？”司徒垠又看向水漓。 “哦、好。”水漓回過神來。 “嗬嗬，你喜歡煙花啊。”銀鈴公主笑道，司徒垠起身給兩人斟酒。 “嗯，雖然像你說的，開來開去不過那麽幾個花樣，但還是覺得值得一看，因為太過耀眼和短暫，所以有種依依不舍的悵惘之美。” “那這酒你可一定得喝了，因為它的名字就叫‘煙火’，看看貼不貼切。”司徒垠揚了揚眉毛，他那劍眉太過濃密，如兩把長刀直掃如鬢，因此盡管嘴角帶笑，整張臉還是冷的。 水漓慢慢地品著酒，銀鈴公主則先飲了一口，隨即便把整杯都喝了：“這酒可太妙了，我都不知該怎麽形容才好。” 他們在這飲酒，遠處的顧欣怡已經按捺不住了，卻又沒理由過來，她眼裏看著煙花，心裏可發著急。銀鈴公主碰了碰水漓，示意她看，水漓低頭看湖麵上的倒影，隻見顧欣怡旋弄著長簫上的絲絛，終於那絲絛落了下來，順著閣樓的玉瓦滑落到花叢中，她便借故尋了下來。 “太子妃、銀鈴公主，你們在這喝酒啊。”顧欣怡微笑著行禮，又轉身對司徒垠行了一禮，她微微發紅的臉頰背對著光，司徒垠未察覺，或者說、司徒垠並未在意她。但顧欣怡卻沒有失望，輕聲道：“我可以喝一點嗎？” “當然，顧小姐請隨意。”司徒垠給她倒了一杯，目光第一次落到她身上，是他習慣的灰暗。 顧欣怡慢慢地啜著酒，臉頰一陣陣發紅，悄悄伸手揉了揉胸口，水漓看出她根本不會喝酒，忙俯下身，探了探她的臉：“欣怡小姐，這酒是不是太烈了，不舒服的話就別喝了。” “不會啊，很好喝。”顧欣怡連忙搖頭：“大皇子，可以、可以送我幾壇酒麽，我想給爺爺喝，他肯定會喜歡的。”她低著頭，發燙的臉頰仿佛抹了鮮豔的胭脂，直紅到鬢角。 水漓猜不到司徒垠的想法，怕他拒絕，遂也笑道：“是呢，如果可以的話，皇兄也送我幾壇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