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捌一】煙火闌珊（二）

“嗯，我也想要呢。”銀鈴公主也接口道。 “嗬，了不得，你們以為我住在酒窖裏麽。”司徒垠攤攤手，做無奈狀，不過還是點頭答應了：“罷了，回去把存貨都搬出來吧，總不好讓你們失望。” “不過得說是請銀鈴公主，不然、他們還以為我有什麽企圖呢。”司徒垠眉宇一皺，又恢複了他的灰冷色調，說完便抽身走了。 “不要緊，就歸在我身上吧。”銀鈴公主聳聳肩。 “謝謝銀鈴公主，太子妃。”顧欣怡小聲道謝，水漓握了她的手，發覺她手心也陣陣發燙：“欣怡小姐，你是不是不舒服？” “我、”顧欣怡猶豫了一下，方道：“太子妃，我胸口燒的、有點疼。” “準是酒太列了，吃點水果壓一壓吧。”水漓知顧欣怡定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喝酒，遂從玉盤上拿了個梨，削好後用小刀切成幾瓣，放在碟子裏遞給她。 “謝謝。”顧欣怡接過瓷碟，那盤梨在碟中綻放著，宛若一朵晶瑩剔透的水蓮花，她不知道原來梨還可以這麽漂亮美味，隻是她以後再沒吃過這麽清潤甘甜的水果了。 因為明日要狩獵，而且水漓不太舒服，銀鈴公主說怕耽擱她休息，晚上就不去東宮了。龐後是決計不願讓司徒塬去狩獵的，司徒坤當然也不會讓司徒塘去，於是被遺忘的司徒垠就被想起了，而且他方才豪飲的樣子已讓他們看到，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近況，遂破天荒的吩咐明日帶他同行。司徒垠得知消息時已在回冷宮的路上，聽內官那語氣，好像他撿到了似的，司徒垠一揚袍袖，不陰不陽地甩下一句話：“真是榮幸至極。” “穆陽侯你、”內官顯然對他這舉動不滿意，況且還沒給賞銀。 “不好意思，受寵若驚，一時口不擇言了。”司徒垠冷笑著，揚長而去。 馬車上，司徒垠皺著眉頭，責怪地看著水漓。 “怎麽了？”水漓疑惑道。 “你不是流鼻血了嗎？怎麽還敢喝酒。”司徒垠不悅道。 “哦、你怎麽知道我流鼻血的？” “塘塘跟我說的，難道我不該知道嗎？”司徒垠眉頭緊蹙，不同於往日的鬧脾氣，而是責備的神色。 “別這麽凶好不好，我會害怕的。”水漓微笑道：“一點小事而已，早就好了。而且我就隻喝了一小杯。”她音聲輕柔，搖撼著司徒塬的手，這舉動有種撒嬌的意味，她意識到後，臉頓時紅了，低下頭，不再言語。 “嗬嗬，是不是知道自己不對了。”司徒塬抓住水漓的胳膊，彎下身看她的臉，水漓偏過頭去。司徒塬輕輕擁住她：“漓姐姐，我害怕你生病，因為我一點忙都幫不上，我恨透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，答應我，照顧好自己，別再生病了，好不好？” 水漓看著男孩純真的眼，他不問自己同銀鈴公主的關係、也不問她們與司徒垠的談話，在意的，卻是自己不該喝酒，心裏一陣牽痛。她側低著頭，臉藏進昏濛的燈影裏：“我知道了。” 我知道，可是、我做不到，我同你一樣無能為力、、水漓閉上眼睛，幾乎能感覺到潛藏在自己身體的陰影，正點點的擴散，最後將她吞噬……水漓昏沉沉的，隻覺得做了個黑暗冗長的夢，醒來時已不知是什麽時候。 “漓姐姐？”司徒塬伸手為她擦拭額角的虛汗：“怎麽，又做噩夢了嗎？” 水漓有些恍惚的看著司徒塬，他仿佛一夜間長大了，哦、不對，已經三年了。她突然嚇了一跳，時光似水般流淌著，不過一場夢的時間，卻已是一千多個日夜了。 “漓姐姐，明天，我們就成親三年了。”司徒塬握著她微涼的柔荑，水漓依舊恍神，隻有心痛是明晰的，她偏過頭，淚珠披了一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