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燮,深謝。”士燮再拜。 所謂家和萬事興。與倭女王和親之後,待秋季便是與士異的婚禮。如此一來,交州士氏,便登上薊王戰車。交州因海而興,且南部數郡極利稻作。一年三熟,亦非難事。交州之南,廣袤千裏,皆種田寶地。些許化外野民,實不值一提。 《大越史記全書·外紀卷之三·屬東漢紀》:“(馬援)乃立銅柱為漢極界。援有誓雲:‘銅柱折,交州滅。’我每以石培之,遂成丘陵,恐其折也。”又《水經注·林邑記》:“建武十九年(43年),馬援樹兩銅柱於象林南界,與西屠國分漢之南疆也。土人以其流寓,號曰馬流,世稱漢子孫也。” 話說,銅柱是否折斷,又何時折斷。對薊王而言,確是個需要略作思量的問題。依士燮之才,足可穩定交州。待克複中原,再揮師南下,開疆辟土,馴化土人。大漢的星空下,蕞爾小國,就解放生產力而言,實無存在之必要。 命薊國雙博士服虔,送士燮返回國賓館,劉備又衝門下督鄭泰言道:“公業。” “臣在。” “士佩遠在洛陽,國中數千白毦精卒,無人統領。值用人之際,孤有一心儀人選,欲使公業親往徵辟。” “主公何不明言。”此乃分內之事,鄭泰當仁不讓。 劉備卻賣了個關子:“此行,可稱‘千裏追凶’也。” 潁川通譙縣官道。 路上車馬皆蜂擁西行,獨一輛馬車逆流東進。路過一亭,忽聽車內有人言道:“季禮,且入亭舍稍歇。” “好。”車夫徐徐勒住駑馬,轉入亭舍。 舍中佐吏,出門相迎。驗過傳證,急忙行禮:“下官,見過主簿。” 車夫乃是白身,急忙讓過:“主簿在車上。” 話音未落,便有一大夫下車相問:“鄉民因為驚慌奔走。” “回主簿,乃因葛陵城為黃巾餘賊所占。傳聞黃巾渠帥彭脫未死。故四野鄉民舉家逃難,皆奔大城而去。”佐吏對曰。 “可是新蔡葛陂。”主簿問道。 “正是此地。” “汝南黃巾又起,剿之不盡。勞民傷財,如之奈何。”車內又下一中年文士。 見三人似有公務在身,佐吏遂多問一句:“敢問主簿,欲往何處?” “譙縣。”車夫答曰。 “萬萬不可!”佐吏連連擺手:“葛陂黃巾,裹挾流民。開春以後,四處抄掠。所過雞犬不留,片瓦無存。聞已圍攻譙縣多日。此去不啻自入虎口。” “譙縣之事,我等亦有耳聞。本以為不過是流寇蟊賊,饑不擇食,鋌而走險。不料竟是黃巾巨寇彭脫,死而複生。”車夫對曰。 中年文士,遂看向主簿:“子相,如今該當如何?” “受君之托,忠君之事。府君既讓我等招募鄉勇,拱衛郡城。豈能半途而廢。”主簿言道:“文休、季禮,且入舍歇息。” 禮送三人入館,佐吏暗自歎息。年初,洛陽頒布敕令,令各地郡縣,招募鄉勇,討賊安民。以待廢史立牧。州郡紛紛依令行事,官吏四散而出,招募豪傑鄉勇不提。隻是,多半遣一公車佐吏便可。如潁川主簿這般,單車出行,實屬少見。卻不知此去譙縣,招募哪位豪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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