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樂觀前,人上人海。洛陽百姓爭相欲睹,大秦皇後風姿。右丞賈詡,“從兄弟邦”說,已傳遍京畿。大秦天子乃白帝子,亦符合漢人對世界的認知。更加高祖斬白蛇,奮取天下。足可佐證,白帝子亦曾下凡之說。 白帝乃西方天帝。與極西之地的大秦,地緣上亦完全匹配。故由“君權天授”,推論出從兄弟之邦。 兄弟會盟,亦合乎情理。無可厚非。 再深思。既是兄弟邦國,危及大秦之事,大漢焉能坐視不理乎? 秦後若在西域募集人馬,西征複辟。薊王自當全力相助。 一言蔽之。大漢授印,暗藏玄機。二國會盟,意義深遠。 曆來異國番邦,皆受金印。獨大秦皇後,授予玉璽。從儀軌而言,大漢對大秦,亦非等閑視之。 不出一日,羅馬珠寶匠便呈上定稿。 內圓外方的玉琮印麵正中,乃羅馬雙頭鷹徽。圍繞雄鷹,飾以綬帶。最外圈,還用羅馬文並漢字,刻有圓形文字:“受命於天,既壽且昌。” 薊王再呈報少帝。果又起非議。 焉能與傳國玉璽比同。 “‘天子受命於天,諸侯受命於天子,子受命於父,臣受命於君,妻受命於夫,諸所受命者,其尊皆天也。雖謂受命於天亦可’。”便有人引經據典:“昊天上帝既生五天帝。白帝子,亦當受命於天。何可辯哉?” “先欲刻‘天圓璽印’,今又與傳國玉璽比同。秦後爭強好勝之風,斷不可長。”另有人起身反駁。 少帝無奈,又問計薊王。 薊王言道:“或刻‘天地同壽,日月同光’。”出自《屈原·九章》:“登昆侖兮食玉英,與天地兮同壽,與日月兮同光。”亦有國祚綿長之意。且點出大秦玉璽,乃昆岡美玉。與傳國玉璽,出和氏璧不同。 眾人紛紛點頭。別無異義。 趕在平樂會盟前,大秦玉璽,雕刻完畢。隻需在會盟國書上,按下玉璽。並昭告天下,魯琪拉身份及權利,便可在大漢彰顯無疑。 若有一日,魯琪拉上呈國書,求漢廷出兵,助其西征複辟。 道義所向,少帝自當欣然應許。命都護西域輔漢大將軍劉備,出兵西征。亦是水到渠成之舉。 “名不正,則言不順;言不順,則事不成。”用後世的話說,儀式感很重要。 先授印,再結盟。而後昭告天下,水到渠成。薊王西顧之心,上下皆知。文武百官、三宮少帝,皆心領神會。 薊王隻欲輔政二載。 想來。二載之中,薊王當酌情上表。請開漠北、嶺南、東瀛,三大都護府,或先立其一。二載之後,當揮軍西征,鑿穿兩漢四百年,漢史未曾到訪之海西。 論開拓精神,薊王當仁不讓,冠蓋宇內。 隻需薊王離京。三宮少帝,何董二戚,穩居高位,再無壓力。 山中無老虎,猴子稱大王。 天光微亮,號角雄渾。 旌旗蔽日,鼓樂喧天。 左右中郎將,領帝國虎賁,車前開道。 陛下並二宮太皇車駕,列隊堡瑤光殿前。靜待大秦皇後車駕,自旅堡而來。相遇後,各自繞行,分二路下山。出東、西山門。駛入平樂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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