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劉備無語。扶南女王又道:城中細作甚多。若知五王與王上會麵,篡位王必生事端。
言下之意,五王心有忌憚,不敢公開。
話說,此時頓遜羈附於扶南。五王隻稱“小王”。範蔓自號“扶南大王”。就從屬而言,避開宗主國,擅自交通外國,乃為僭越。僭越之罪,可想而知。
故才假觀賞角鬥,暗中與薊王相見。即便事發。五王亦可推說:薊王隱姓埋名,喬裝改扮,我等實不知也。
蕞爾小國,身懷金珠美玉。“匹夫無罪,懷璧其罪”。“欲加之罪”,尚且“何患無辭”。更何況,擅自僭越之不敬大罪。於是乎。瞻前顧後,謹小慎微。左右逢源,極盡謙卑之能事,亦是生存所必須。
劉備問:如何決勝。
婢女答:認輸即可。
劉備再問:有何規則。
婢女再答:百無禁忌。
角鬥時間,定於三日後。先有鬥獸暖場,巢母壓軸出場。兵甲坐騎,需自備。臨走時,婢女又不忘叮囑道:巢母所乘,乃“帕提亞披甲戰象”。普通騎獸,斷難與敵。
然從始至終,不肯透露巢母身份。單憑粗陋之極的畫像,亦難辨出真身。無妨,巢母究竟是何人,三日後自當分曉。
戰象之威,劉備自然知曉。
至於如何破解。薊王已有應對之法。
古人早已發現,較之雄象,雌象更凶猛,更具攻擊性。於是公象常用於農作,雌象反用於戰爭。便是所謂“戰象”。
換言之,幾乎所有戰象,皆是雌象。想必巢母所乘,亦不例外。
單人戰象,多跨坐於脖頸處。除非另配象鞍,否則寬闊的象脊,普通人之雙腿,根本無法包夾。高橋象鞍加配雙鐙,可助戰士穩坐。奈何象鐙此時尚未出現,戰象最少需二人配合。
禦者端坐象背,戰士跨坐頸間,二人一前一後,相輔相成。交戰時,禦者驅策戰象,衝擊敵陣。戰士乘勢揮刀,劈砍周遭殘敵。
若遭遇對方象兵,行短兵相接。此時,雙方戰象,互相角抵,爭相低首,去頂對方戰象下頦,使其頭部高揚。此時,跨坐頸間的對方戰士,便會因失去平衡,被我方砍殺。
諸如此類。
事實上,就薊王而言。單人匹象,才是製勝之道。故擇矮象,馴養成軍。隻需匹配高橋象鞍,並雙鐙。一人騎乘足矣。節省何止一半體力。
“如何與敵?”見薊王磨礱浸灌,通宵達旦。三日之期,轉瞬即至,亞馬遜女王於百忙之中,出口相問。
“射人射馬,擒賊擒王。”薊王早有定計。
聞此言,奧麗薇婭吐舌仰問:“莫非夫君欲先殺戰象。”
戰象皮糙肉厚,身形巨大。除非致命一擊,否則斷難殺死。渾身披創,反倒越戰越勇。後世火器盛行,甚至亂槍掃射,亦難速殺。何況眼下。
劉備笑答:“射馬,乃使敵落馬也。”
“哦……”奧麗薇婭似懂非懂。輕吞慢吐,再無言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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