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白了這一點,失望之餘,方然倒也沒有太懊惱。
雖然,按自己的思路,被醫學攙扶到一百二十歲,距離“永不下車”仍然有無限遠,但至少,醫學的存在,多少算是一種慰藉,能讓他在探索生命奧秘的時候少一點擔憂和顧慮,這就夠了。
要邁過一百二十歲的大限,生命科學,是接下來的希望。
在阿爾伯特學,方然的《自然》成績很好,對生命科學的知識也十分渴望,進入金伯利後,第一學期的生物課駕輕就熟,教師也注意到了他。
金伯利的生物課上,第一學期,就講到查爾斯*達爾文的進化論。
進化論,當今時代已成為一種近似真理的科學成果,然而在聯邦的學校裏,講授這種理論的教師卻往往心懷忐忑。
調查數據表明,全聯邦範圍內不相信進化論的民眾數量一直超過百分之七十,教學進行到進化論這一章節時,當眾反駁、抗議教師講授進化論的學生,也十分尋常。
正因如此,在阿爾伯特學,《自然》課本裏,對生命演化隻語焉不詳的一筆帶過。
但是在金伯利,精英階層後代雲集的地方,進化論的講授則很輕鬆,講台下的學生們幾乎一致認可、欣然接受。
人,是由猴子變來,還是神用泥土捏成,其實用腳趾頭想一想也不難明白。
金伯利的學生,即便他們的家庭成員們,在忽悠雇員、顧客和民眾時用慣了《巴爾伯》之類的迷魂湯,但真相究竟如何,自己心裏可是一清二楚,否則也做不到舉重若輕,縱橫捭闔,將大批無知平民玩-弄於股掌之間。
當然,即便課堂上沒有講授,進化論這種生命科學的基礎之一,方然也早就自學過。
達爾文的一係列歸納,在他看來,服力是毋庸置疑的,但這也帶來一個問題,也是之前拷問醫學、卻根本得不到答案的問題:
如果,人的衰老無可避免,那為什麽燈塔水母,單細胞生物卻不會衰老。
生命,不正是從原始的單細胞生物一步步演化到人的嗎,可為什麽,這演化卻讓人類,也讓絕大多數的生命都染上了被稱為“衰老”的絕症,即便再怎樣長壽,也終究要掉進死亡的無底深淵呢。
“物競擇,適者生存”。
道理,隱藏在這一句話裏,方然暫時還沒理解透徹。
他隻模糊的意識到,既然進化論是正確的,那麽,衰老這種現象,恐怕就對生命十分關鍵。
不知不覺,一學期很快過去,期末考核裏,方然的《生物》科目又得到了A 的評價,經過觀察,他覺得這門課程的教師,畢業自馬薩諸塞理工學院的阿爾貝*雅卡爾,比較友善,於是在一下午,叩響了教師辦公室的門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