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心病？”
“前幾日我喚宮女來悄悄問過，母親病發時除了叫妹之外，還會叫另一個人的名字。”
“誰？”
朱芷淩緊咬嘴唇遲疑了一會兒，才道：“……我父親。”
“丟的是你妹，為何喚你父親……”
“母親會格外疼惜妹，是因為妹從未見過父親，母親總是替早逝的父親也要多疼她一些。如今妹失了蹤影，她自然會覺得愧對父親。何況當年，就是在這夜深人靜時，她將我父親……夜思成魘，也不足為奇。”到這裏，朱芷淩已是臉色鐵青，一手撐在桌幾上。
趙無垠伸手撫了撫她的背：“好啦，咱先不牽扯這些往事了，你腹中孩兒越來越大，徒增憂思也是無益。”
他頓了頓，問道：“可這接下去該怎麽辦？總不能日日夜夜就這麽耗著吧？妹真的就找不到了麽？”
“這有什麽找不到的，不過我不想找罷了。”
“這是為何？”
朱芷淩仔細看看了四下，確認無人後低聲道：
“合兵北伐的國書我已發往蒼梧了，溫帝也已回信應承，如今隻等入秋後擇日發兵。母親如今病重，越發不問國事，我暗中調遣兵力才更方便。隻要一日找不到妹，母親就一日不能起床，這豈不正好？”
“原來你打的是這樣的算盤……可她畢竟是你妹，你便這樣不去找了麽？”
“妹的事情不用擔心，柳明嫣已是傳來了消息，看見她往西南水道去了。”
“西南水道？她怎麽去了哪裏？”
“她不過是沒頭蒼蠅胡亂撞，我估算著她現在無非就是在濱州那一片轉悠。”
“這又是如何知道的？”
“蘇曉塵最後失蹤的地兒是在瀚江渡口邊，依她的性子，她若在南華島尋不著蘇曉塵，肯定會去那兒的。”
“原來如此……那你再不找她，她下一步去哪兒你豈不是就摸不準了？”
“橫豎不過就是碧海境內，她再本事也渡不過江去，渡口的屯軍我早已交代過，有消息我不會不知道的。”
“就算不渡江，碧海國這樣大，你怕是也不好找吧？”
“想要找到她又有什麽難的？”
“如何找？”
“根本就無須去找。如今母親病重，我是封了消息，所以湧金門外無人知曉。若真想要找妹，我隻需去城外萬壽壇祈福一次，是替母皇祝禱，祈求她早日病體康複，那麽消息立刻就會傳遍下，明皇陛下病重。消息傳入妹耳中，她必定心中不安，不出十日就會自己回到太液城來，何須我多費心思去尋。”
“果然好計。”趙無垠不禁暗中佩服，妻子當真是早有謀算。
“不過是順水推舟的事，母親自己心中有愧病成瘋魔，我才有此應對而已。”
趙無垠望著她，歎道：“有時瞧你溫柔似水，有時瞧你卻覺得冷酷似冰。”
“為帝為君者，必當如此……到無情，我與皇祖母是不能比的。她才是一生殺伐果斷，從未猶豫過。”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