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去春來,新的一年開始了。
在明媚的春光中,一船接著一船的移民不斷的向南而去。
多少移民淚灑,但這並不能叫官府生起有絲毫的憐憫。
以嶺南諸路為例,朝廷下了命令,每縣打底兒三百戶,一些繁華之地,遷移人數更要多達五百戶去。
一個個縣匯聚起來,那總數就要高達十萬人上。
他們是不得不遷移,是想留也留不下。
可不是婆羅洲還有中南半島,亦或是呂宋,屢次提升移民條件,使得百姓為優越的條件吸引,紛紛投往的。
海外藩國冊立,南洋戰事大起。土漢正值交攻之際,任誰都知道這並不是百姓們前往投奔的好時機。
如果不是朝廷發令在,哪怕幾位藩王把條件一提再提,怕也前往者寥寥。
也是因為此,呂宋成為了這場‘遷移大戰’中的勝者。
因為此地的土人早已經被宋軍通通鎮壓,那山嶺密林之中固然還有頑固不化之輩存在,但那隻是芥躋之癬。
在幾個遷移地中,彼處的治安環境乃是最好的。
如果可以,百姓們自然更願意投奔呂宋。
而且呂宋的移民條件也不差的。
廣州是大宋在嶺南最為重要的一個港口,隨著南洋大開發,嶺南區域的重要性不斷的被提升,廣州城也更見繁華。這裏是成千上萬的移民離開大宋的必經之地,嶺南各路的移民或是乘坐海船,或是乘坐內河運船,不知多少百姓被陸陸續續的送到廣州。
然後乘坐上遠洋海船,一船一船的被送去更南方。
事實上南洋與嶺南的距離雖然不小,卻遠沒有到相隔萬裏重洋的地步,而且雙邊往來繁多,移民們未來未必就不能回鄉看一看。
然而海路顛簸,危險重重,移民地也不安全的很,未來都充滿著不確定性。
故而,每當移民登上海船出海時,背井離鄉和生死未卜的悲苦往往都會交織在一起,使得每一艘移民船的起航都伴隨著嘩嘩的淚水。
移民局下屬的教員再是把移民之地誇得天花亂墜,那對於遷移的百姓而言也是一片從未想過和見過的異域!
未知的恐懼深深地攥著他們的心。
……
和其它的移民一樣,攜帶著妻兒的王德昌又一次想起了家鄉的山水,想起家鄉的房屋、田地,天知道他們王氏一脈人怎的在短短幾年時間裏就落得了如此境地!
他從叔王時雍在靖康年間都做到了吏部尚書、開封府尹,是隻差一步就能登上宰執之位的人。
高州王氏也一度風光無限!
就算是吳王失國,王時雍跟著歸附新朝,那也一樣做的高官。
但誰知道時運就是那樣的不濟,歸附新朝之後,王時雍就接連出錯獲罪,三年不到就從朝堂大員變成了平頭草民,王氏也在高州喪失了先前的優越地位和影響力。
背負著奪職罷官的名頭的王時雍,名頭可不那麽好。因為他的骨頭軟,在趙構與士林士大夫你來我往的時候第一時間站隊趙構,士林聲名大壞,今日一遭被罷官去了職,竟然是連王氏的家門都不能維持。人也是又羞又慚,又哀又怨,不兩年就死了。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