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富為禍之門（四）

["４． 楚國當時雖然很強大，但是身份卻很低，屬於南蠻，而且由於利益的關係，與王室領導下的中原國家一直很抵觸，晉國抗擊楚國，也算是攘夷的一種行為，因此鄢陵之戰之後，晉國派郤至去王室報功。 郤至到了王室之後，帶著厚禮，跟王室有影響的幾個人物打得非常火熱，到處炫耀自己的功績。 王室雖然已經衰微，但影響力還在，諸侯國中還沒有能代替王室的角色出現，所以郤至本次出訪王室，也是在借王室製造輿論，向國內的人施壓。 王室的有些人真被郤至的能力與功績晃了眼睛，認為他以後會在晉國有大的發展。邵桓公跟郤至接觸過之後，就去找單襄公，把郤至的情況介紹給他，他說：王叔簡公（王叔指的是他的輩分，說明他是現任周王的叔父，簡公是他的身份，說明他是簡國的國君）非常看好郤至，認為他日後必定會執掌晉國，而且他執掌晉國之後，一定會贏得諸侯的擁護。所以，他讓我們多替郤至說些好話，積累一點人緣，以便郤至掌權之後，對王室能有個照應。我自己也見過郤至，他認為這次晉國之所以打敗楚國，全是他的功績。他說：如果沒有我，就沒有這次鄢陵之戰！楚國有六個必敗的不利因素，大家都沒看出來，負責軍事的欒書等人猶豫不決，是我郤至堅決主張開戰，逼迫他們下達作戰命令的。結果怎麽樣？我不但謀略超群，還知禮、有勇、心仁。我在楚軍陣營中左衝右突，這是勇，見了楚王必定下車見禮，這是禮，可以俘獲鄭國國君而不去俘獲，這是仁。如果由我執掌晉國國政，楚國和越國這些蠻夷國家一定會來王室朝拜。到那時，再沒有那個國家敢輕視王室。 邵桓公對郤至的能力倒是沒啥可說的，他隻是擔心一樣：當時用人不但看能力，還要排位次的，到現在為止，晉國仍然守著這個規矩。郤至位次不夠，怎麽能擔當首卿？ 郤至對此解釋說：哪裏有什麽排位次一說？當年的荀伯，身為下軍副統帥，越級成為了晉國中軍統帥。趙宣子沒有在軍隊幹過，也直接做了中軍統帥嘛。還有欒伯，不也是從下軍的統帥直接升為中軍統帥的？這些都是有例可循的。我現在身為新軍副統帥，直接去做卿，完全符合規矩，再一再二再三，加上我也不過才四個嘛。 按照郤至的想法，隻要去追求，就沒有什麽不可以。 注： 當時晉國有四軍，各有統帥、副統帥一人，中軍統帥地位最高，一向由執政的正卿充任。也就是說，做了中軍統帥，就是做了正卿，二者是一回事。 郤至說荀伯諸人越級而為中軍帥的意思，就是他們因能力出眾，直接超越了排在他們前麵的人，被提拔到正卿的位置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