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賤為貴之本（三）

["３．天門啟闔，能為雌乎 「天門啟闔，能為雌乎」，這句話比較難理解。什麽是天門？有人認為耳鼻口目，這些器官就是天門，耳為聽之門，目為視之門，鼻為嗅之門，口為言之門，種種功能，皆天所賦，故為天門。 這種講法，比較牽強，但是修仙練道的人喜歡。 《道德經》第六章曾經這樣講：「穀神不死，是謂玄牝，玄牝之門，是謂天地之根。綿綿嗬若存，用之不勤　。」 「玄牝之門」即是天門，萬物都從這裏產生。「玄牝之門」也好，天門也罷，都是指的道。道生萬物不是說萬物直接從道中來，而是隻有符合了道，萬物才能生發。比如我們種莊稼，就得按照時節來，急不得，躁不得。有個急性子人，嫌自己莊稼長得慢，親自動手拔高了一截，替莊稼辛苦了一下，結果莊稼全部枯死了，勞而無功。 道先於世界而存在，雖然我們看不見它，但是我們的所作所為必須符合它才成。就像我們做化學實驗，硫酸和鐵合到一起，就會生成硫酸鐵和氫氣，這些道理在我們做這個實驗之前就有了，它是存在於天地之前的，無論你發現它還是沒發現它，它都在哪裏，在冥冥之中，支配著各種物質的運轉變化。 那麽，為什麽老子說「天門啟闔，能為雌乎」？他是想告訴人們一個什麽道理呢？ 在古人的知識裏，男女做愛，男性堅強、凶猛，如暴風驟雨，追求一瀉千裏的快感，但是男性的這種行為，雖然猛烈、急劇，卻不能長久，一旦精泄，則疲軟如無。女性則不然，在男女的性事過程中，女性一直是被動的，但這看似被動的表麵下，卻有著比烈如奔馬的男性更為持久的耐力。 「天門啟闔，能為雌乎」，老子以男女性事做比，告訴人們，如何才能開啟道之門。他認為，隻有像做愛中的女性一樣，無為而為才能長久，無為才是合於道的做法。「能為雌乎」就是告訴人們應該無為。 今天的人們一提到性事就會臉紅脖子粗，很不好意思，古人沒有這些禁錮，他們在談話過程中，經常提到性事，從不不感到難為情，也沒有褻瀆之意，隻是借這個常人都知道的事情，向人們闡述一個道理。老子下麵說「知其雄，守其雌」，也是這樣性質的一個比喻。 當然，在研究「天門啟闔，能為雌乎」以及「知其雄，守其雌」這類章節的時候，我們也需注意，老子隻是通過這種比喻來闡述自己的思想，並不是主張所有的男人應該放棄自己的男性身份，去做太監。這種比喻和下文的「飄風不終朝」一樣，目的是告訴人們如何才能長久，而不是在否定飄風。